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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味

偷袭-----------------

场中。

阴灵子一掌拍下,却忽然感觉神魂恍惚了一瞬,紧接着恢复清明。

“区区三尸也想干扰贫道?”

阴灵子满是不屑,镇压三尸可是入静的第一课。

阴山派这类玩弄神魂的门派更是十分重视这点。

再想出手的时候,只见张凡神色挣扎之后,似乎预感到了危险,强忍着痛苦之色睁开眼睛。

“命魂被锁都能挣扎出来?”

阴灵子有些惊讶,但是不多。

已经完全丧失战斗力的张凡,有没有神智都都没什么影响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

张凡脑海中杂念丛生,仿佛快要被撑爆一般。

混乱之下,镇压心猿的心念之力宛若潮水般缓缓褪去,退归识海,庞大的神魂之力汹涌而浩瀚,尽数涌进鹏鸟虚影后,安静的空间内,一股强大的吞噬力陡然浮现,锁魂链一寸寸断裂,破碎。

鹏鸟桀骜,先天神圣而凶恶,立即就想冲出去,结果瞬间,却被一张精致的太极图堵了回去。

与此同时,阴灵子的掌印拍下,却见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手臂断裂开来。

“你......”

阴灵子捂着伤口后退几步,一时间,连运炁止血都忘记了,眉宇间满是难以置信神色。

“你怎么可能挣脱锁魂阵?”

阴灵子感觉自己的信念似乎都在崩塌。

门派典故明明说过,锁魂阵起,连传说中的仙人都无法挣脱......

“那也要看主阵之人的修为。”

张凡微微一笑,不过不同于以往的清冷,淡漠,此刻他的笑容中夹杂着些许的危险,愤怒......

“终于有了些‘人味’了吗?”

远处,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呵呵笑道。

“人味?”少年疑惑。

“就是人味。”

中年点头,解释道:“在龙虎山的小张道长虽然也会有‘情绪’,但行事之间,始终透露着一股呆板,缺少一丝灵性,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那股玄之又玄的灵性回来了。”

“可我还是觉得先前的张凡大哥比较更像是得道高人。”

少年盯着张凡看了两眼,表情有些古怪,道:“现在的张凡大哥身上,没有那种像是斩断红尘的仙人的感觉了。”

“斩断红尘真的好吗?”

中年男子表情逐渐严肃,认真道:“星潼啊,你可千万别小瞧‘人味’,道教虽然号称斩三尸成就圣人果味,然而实则真的是斩尽三尸吗?”

“什么意思?”

少年懵懵的,一副完全没有听懂的样子。

“《大道歌》有言:三尸六贼本来无,尽从心里忙中有。”

中年男子娓娓道:“实际上的意思就是,三尸六贼斩不尽,就算一朝斩去,只要深处红尘,琐事烦身,他日亦会滋生,佛道两教对此均有类似的言论,认为三尸本为人必不可分的一部分,可驱使,可镇压,可明心见性,但若是一朝真的尽数灭却的话......”

“真的全部灭却会如何?”少年好奇问道,却只见父亲表情异常严肃。

“虽然现在跟你说这些早了点,不过星潼啊,你仔细想想,斩尽三尸为圣人,可自古以来与‘圣’这个字联系到一起的人的行为举止,真的还可以算是‘人’的范畴之内吗?”

中年男子严肃道:“又或者,道教羽化,佛教涅槃...指的究竟是飞升仙人,还是泯灭自身情欲,彻底化作天地的一部分?”

“真有仙人的话,仙人都去了哪里?”

“为什么有仙人传承的各大宗派却始终对于仙人传承忌讳莫深?”

“究竟是好处还是麻烦?”

“此间种种,细思极恐啊!”

中年男子感慨一声,随即和蔼的揉了揉少年的头发,笑道:“不过儿子你也不用想太多,咱们距离那种境界远之又远,也许是为父猜错了也说不定。”

“可是.......”

少年嘴唇抿动,盯着父亲的眼神有些复杂,总感觉无形中的认知发生了些许变化。

不过想着,听见父亲忽然饶有兴致笑道:“哦,星潼快看,场面变的有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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