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知道自己一炮而红之后,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再写两千字奖励一下自己?不不不,当然是放下笔,更好地休息是为了更好的质量。姜陵心安理得地鸽了。
就在姜陵想要好好休息之时,又被柳枝拉去了锦绣布庄。按柳枝的说法就是要提前熟悉自家未来产业。
姜陵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跟着柳枝和小田一起走了。
锦绣布庄还在正常经营,一个挽着桃花髻,身穿群青色衣裳的中年女子正在打着算盘。
她的眼睛很尖,而且显然是能够一心二用,在姜陵她们进店之前迎了出去:“姜家太太,您来得正巧,我刚还想您,您这就到了,这些日子您勿恙?一段时日不见,姜小姐个子高了,也长开了,柳眉杏眼,一眼见之难忘,天庭开阔,是个有福气的相貌。眼看要入冬了,不裁件新衣,姨定给你最低价。”
她一张笑脸迎人,说得都是吉祥话,同时又不让人觉得油滑,反而充满真诚。姜陵是没有办法对她冷下脸来,甚至觉得在这儿裁件新冬衣也是不错的选择。
姜陵与她只打过一次照面,柳枝就和她很熟了。柳枝也挂起笑脸来,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我勿恙,感谢您对小女的夸奖与好意,只不过,才刚到十月,衣裳尚且够用,劳您牵挂。李家太太,不知您听没听过观海社和新月社在十月一日打擂台?您可有买一份海潮刊?您若是没买过,我是推荐您买一本的,绝不令您失望。”
姜陵听了柳枝的话才想起来,她身上穿的正是新做的秋衣,距离做冬衣还有好些时日呢。而且她看柳枝这表情怎么那么熟悉,说假算不上假,说真诚跟平常又判若两人。
这难道就是生意人吗?简直恐怖如斯!姜陵虚空攥了攥笔,她只觉得笔才能带给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鄞县人谁没听说过?只不过我最近事务繁忙没有时间看。倒是小儿买了一本来看,一看就入了迷,成了幼麟先生的忠实读者,还期待着下一期的海潮刊。”李太太说道,“不过您推荐了,我肯定是要买一份来看看的。”
“那倒是我的荣幸了,没想到我在您这儿这么有面子。就是不知您愿不愿意在买卖上给我个面子了。”寒暄完,柳枝就直奔主题了。
“那就要看看您有没有诚意了。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不是。那个穿着灰色短打的伙计,上有老母,下有小儿,就指着锦绣微薄的薪金过活。”李太太指着一个伙计,卖起了惨。
“同为女人,处境相同,我又岂能欺您。我是带着诚意来与您谈的。”柳枝没有丝毫动摇,“姜家可以一次性付清现银,但要再减一成。”
“您这可是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法活了。一成能买多少良田您算算。您不妨回去再考虑考虑,我这边也再与其他同行多交流交流。”李太太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儿,心里已经在盘算合不合适了。
“能像姜家一样拿出大量现银的人家可不多。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岂不痛快?这样,我看您与伙计们都挺有感情的,我可以保证,只要伙计们能遵守姜家的规矩,我们一定不主动开除您的老伙计。要是这样还是不成,或许我们也只能忍痛割爱了。”柳枝一脸痛惜,像是割舍什么珍宝似的。
“姜太太您的诚意我自然是晓得,锦绣这铺子您也是里里外外看过的,正正经经是红火铺子,您买下来是一定赚钱的。而且我还附赠您完整的渠道,伙计也都是熟手,用着也方便。您诚心买,我也诚心卖,相互调和一下。姜小姐,您将来也是要接收铺子的,您怎么看。”李太太正经会说话,转眼就把柳枝附赠的条件变成了她的赠品。然后又想拉姜陵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