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人类之癌
紫薇帝君与管理员爆发的冲突，从结果看是前者赢了。
他准备更充分，算计更久，谋划更深远；而管理员甚至是匆匆中断了沉浸式游玩《地球》的过程，闯到这个宇宙中，一头栽进捕兽笼。
正如玛姬她们在紫薇实验室里发现的一样——管理员的莽撞为紫薇帝君带来了SEED……或者说象征SEED的星神之核，自此补完紫薇帝君飞升计划的必要条件。
然而，管理员也并不是毫无反抗乖乖束手就擒。
祂在战斗落败之后，仍为这个世界留下了最后的波纹。
“地球，简直是人类之癌。很难想象在我醉心自己的实验时，其他星神脑袋哪个哪根筋抽了搞出那么有侵略性的人类文明。管理员在最后时刻把它播撒在宇宙里，而那时的我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止。”
紫薇帝君悠悠说着，一手背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抬起，加快收拢天幕中紫色轻纱的进程。
“短短几百年，地球人类就像蝗虫一样散布开来，星系中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这些人类活动无意中毁掉了我很多布置，令人头痛。”
“就比如蔚蓝星的魔熵，你对蜕变飞升的安排。”
夜清欢回想起在紫薇实验室中看见的记录。
“没错。”紫薇帝君扼腕叹息，“真的很可惜，蔚蓝星原本是我最为看重的实验，可惜以魔熵存在为基础的魔法人类文明还在初级阶段，就被地球来的星际恶棍们跨时代打击殖民，整个蜕变飞升的计划胎死腹中。”
紫薇帝君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开口，宛如一阵轻风穿透狂风暴雨，他的声音甚至在银河之星击中他之前就传到众人的耳中。
“重定向：曲速。”
而在这之前，他居然松开了手指，将刚刚才拿到手的珍宝抛出。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启动备用方案，也就是‘星神之礼’。我朝整个宇宙中投放这种近似于SEED元数据结构的力量，又选中地球人类中的一个分支，创建了‘太虚’。”
“上面快要结束了，有些不重要的话没必要说那么详细。”
银河之星将自身化作一柄尖锐的矛头，以紫薇帝君为目标发动穿刺！
与此同时，蒂露、玛姬、夜清欢也都全力出手。
他缓缓说道：“说实话，我对‘太虚’揠苗助长已经够多……现在他们的表现，很难让人满意。”
一个夺取付红缨的时间差！
顿时，光速的上限被降低了，变得缓慢，声音的速度现在远超光速。
借着感知与经验，夜清欢率先在浓郁的黑暗中一拳挥出。
“那好吧，咱们聊重点。”
她的身体已经有一半变成透明，正在从世界中消失。
付羲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因为那时候的A01对你已经没用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毁掉她？”
紫薇帝君狡黠勾起嘴角，“秘密和算计不一样，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分享说出来。”
“地球人类的扩张性和侵略性正好能满足需要，‘太虚’将在宇宙中流浪，收集‘星神之礼’成长，最后来到‘紫薇垣’举办飞升仪式，完成旅行者文明朝圣的最后一步。”
“你现在还不是星神对吧？”
说完，他深深地弯下腰，对付羲低声说：“所以，抱歉了。”
“这是秘密。”
付羲打断他继续发散，指了指那就快要收敛完毕的紫色纱幕，纯粹的紫色如神明精心编织的礼裙，整个笼罩在付红缨身体上。
对于这些话他们无力反驳，也没必要反驳，因为谁也不知道紫薇帝君口中的‘满意’究竟要做到何种程度。
银河之星划过道弧线将其接住，付羲连忙打开医疗舱，诊断她的身体情况。
“这原本是我最后一次飞升的研究试验，也是在吸取前两次失败的经验之后，最精心准备的计划。”
付羲霎时间分不清，眼前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
紫薇帝君瞥她一眼反问：“人类短生种一百多年的寿命，既然活着就一定会死，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死，还要努力活下去？”
董寅恭敬地低下头，代表着‘太虚’人，向造物主致以歉意。
一片深邃的暗黑笼罩了众人的视野，可身体还在活动，他们仍感受得到彼此的存在。
“可管理员坏了这件事，他在这个宇宙中施加影响，留下了他的痕迹，并蔓延到‘星神之礼’中。”
在银河之星助推下，付羲轻而易举抓住付红缨的手，犹如触碰到一块赤红的烙铁，灼热传来他却没有松手，反而死死抓住。
紫薇帝君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但其实已经给出了付羲想要的答案。
付羲感觉自己力气尽数涣散，同伴也被太虚轻而易举控制住。
人类就是如此简单的生物，他们的身体孱弱、思维简单，被限制在繁复的物理规则之下，有着反应上限和理解上限。
“雨宫宁宁不是闻人春水，闻人春水也不是我大脑中幻想出来那个完美伴侣。”他坦然承认道，“信息的传递会有磨损，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方式，都无法让幻想中那个人原封不动出现在我面前。我很早就了解到这一点，也对这个没有奇迹、没有变故的世界失去信心。”
这是搏命的时刻，不留丁点杂念和余地。
而接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
付羲忽地开口说道：“这算是最后一个问题，舍弃星神的身份，要如何舍弃？星神的权限对你们而言如同吃饭喝水的生物本能，抛弃这种东西就像人类抛弃基因和DNA，没那么简单就能做到。”
付红缨化作了璀璨的光，并且蹙起眉，发出痛苦轻哼。
——他又算计了他一次，而这一次，是致命的！
郗琅……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太虚，从付羲身后飘起，一把抓住被董寅抛过来的星神之核，同时将他温柔拥入怀中。
太虚高举着新生的星神之核，浩荡的苍青色一点一点抹除属于紫薇帝君的紫色，没有任何留情的彻底占有了它。
他静静注视着星神之核，“新世界的船票……这东西我当然也会有想法。”
紫薇帝君抬起手随意一挥，漠然开口：“重定向：湍流。”
紫薇帝君垂眸，视线居高临下落在宫殿群中，单膝跪拜臣服的‘太虚’小队幸存者们身上。
“看来闲聊要结束了，很高兴你们陪我打发时间。”紫薇帝君的眼中流露出感慨，深深看了面前的众人一眼说道，“阴谋也好，算计也好，当百般布局那刻起，最终就一定要说出来。没有观众在最后表示惊叹的话，就完全失去布局的意义。”
“早就想学着其他人，叫你这个称呼，现在终于有机会试试。”
蒂露被他杠精发言怼得哑然，紫薇帝君却并未在乎，继续淡淡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