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华亲自带人,把云光送出府邸,直至车队过了街角,这才转身回府,而后吩咐道,
“来人啊,速去把婚书还有张家的回礼拿出来,连夜送去张家,记着,把何府送的聘礼和解除婚约文书带回来,快去,”
“是,老爷。”
也就是一会的功夫,门口的马车已经备好,几辆马车上盖着蒙布,一路西去,此时,何永华才堪堪回了内堂,
一进屋就寻见自己夫人坐在屋里,
“怎么夫人还未睡?”
“郎君为何把婚书和回礼都退了,明日一早,整个长安县都传遍了,不能因为云家来一趟,咱们何家就没了脸面吧,”
何夫人面色不善,二子何苗哭哭啼啼没完,心里烦躁,
何永华苦笑一声,如何回答,要真是云光一人前来,他还真不会退,但是荣国府那里,如何敢呢,皇亲国戚,总有威势在,
“夫人,此事可不是云光一人,他要是想来,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今日,今日能让他来的,还不是有人撺掇,为夫看了书信,是京城荣国府写给他的,让他劝说咱们何家退婚,还有,荣国府如今成了皇亲国戚了,”
“啊,什么,怎么可能,他可是勋贵”
何夫人有些无言以对,怎么会这样,
彼时,
何家退亲的车队,已经到了张老财的府邸,诺大庄园灯火通明,主屋内,管家匆匆跑来,见到老主家,就禀告道;
“老爷,何家来退亲了,”
“嗯,哈哈,好,好,果真是菩萨显灵,真不愧是活佛在世,快,把备好的东西,还有那个什么退婚文书,都拿好,让他们带走,咱们的东西留下来,”
张老财满脸堆笑,眼看着抱上常大人的车上,城南那一片地,可就到他手里了,另外就是水月庵的清虚师太,不光身子爽利,办事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那以后,是不是可以搭上这条线,
正说着,
门外,
小女金哥,一身花衣,扎着长辫子,听到府上的动静,偷跑了进来,喊了一声;
“爹,我不退亲,我不退。”
张老财面色一寒,骂道;
“你懂什么,你个死丫头,来人啊,把小姐拉回去看好,少了一根汗毛,你们都跟着陪葬,”
“是,老爷,快,把小姐带走,”
一位管事赶紧招呼,让婆子丫鬟,拉扯金哥下去,任凭胡乱喊着,闹了半天才压下去,府外,两家退亲的议程,早已经办好,各自定礼也拉上马车清点一番,这才离去,
只是长安县城都不知道到的事,两家退亲后,本该相安无事的时候,张家的小女今哥,从后窗逃出,当日夜里,在城南约见了何家的二子何苗,二人私会与此,商议想私奔,岂料身无分文,又无回家的勇气,竟然双双站在南城桥上,跳河自尽,
临近第二日,
有百姓经过此地,挑柴卖菜,发现水中有人,这才报了官,衙门带着人来此地捞尸,带回衙门验明正身,才知晓二人乃是何守备的公子,还有张老财的小女,这才觉得事大,
不敢怠慢,把此事汇报给知府大人常云泽,
屋内,
常知府和夫人李凤,正在用膳,就有衙门捕头进来传话,
“老爷,属下有急事禀告,”
正在喝粥的常云泽,放下碗筷,拿着锦布擦了擦嘴,
“大清早的,什么事?”
“呃,大人,城南头发现两具溺水的尸体,一男一女,男的是何守备家的二公子,女的是城西张家小女金哥,听说昨夜,两家人退婚了,是因为,因为,”
捕头咽了下唾液,知府大人小舅子李立,夺亲何家的事,长安县的人如何不知,没想到今日,两家之人竟然死在城南,怕是不能善了了。
“因为什么,”
常云泽脸色阴沉,怎么会这样,之前不还是好好地,难道是节度使云光使得手段。
“因为,因为昨夜有人瞧见,节度使云大人去了何家府邸,之后,何家连夜退的亲,”
捕头不敢有隐瞒,城中的事,他们这些老地头,知晓得一清二楚,
果然,
是云光插手,那为何,最后还死了人,何家死了二子,岂能善罢甘休,想起此事是李立所为,狠狠的用手拍了桌子,
“李凤,你那个好弟弟闯了大祸了,这一下,何家怎能善罢甘休,”
坐一旁的夫人李凤,闻言也是打了哆嗦,满脸的不服气,放下碗筷道;
“老爷说的毫无道理,要他们退亲的,乃是张家人,劝他们退亲的,是节度使云光,咱们可没和何家说一句话,不就是和张家想攀亲吗,再说,张家可不是那什么,是张老财自己不愿意的,合着咱们家什么事。”
常夫人满脸不在乎,早之前弟弟上门寻亲,都不管不问,这出了事,都一个个出来埋怨,哪有这样做事的,
许是常云泽听进去了,说的也对,此事的矛头,还在张家,和节度使那边,既如此,
“夫人说的也是,来人啊,把结案文书写好,人证物证具在,通知张家,和何家,过来认人,让其领回去安葬,”
“是,老爷。”
捕头暗自咋舌,这就结案了,不敢多言,转身离开,
人一走,
常云泽赶紧回了书房,准备传信恩师,诉说此中情况,
合着外面何家,和张家,得了消息后,还不知真假,等管事进了衙门,看了尸体,吓得瘫软在地,赶紧回了主家报信,
张家张老财听到消息后久久不语,只安排管事,把尸体认领回来,而后让人骑马去了京城,寻找水月庵的清虚师太想法子,另外就是看看,能不能寻人从中调解,赔银子给何家,解了恩怨,或者说,派人接触节度使云大人,让知府大人从中说和此事,
而另一边,何家还没收到消息的时候,节度使府,云光正在屋中用早膳,就有管事慌乱赶来,告知此事,刚刚吃了没几口的粥,就定格在那,
“什么,何苗没了,昨夜不是还好好的,怎会出了那么大的疏漏,不可能啊!”
“回老爷,小的不敢欺瞒,衙门的人已经去通知了张家,何家,尸体还在衙门放着,常大人都不出面。”
管事低着头,事情到这一步,是不能善了的,
“去书房,写折子去京城,现在谁来说和都没用,何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千算万算,没想到二人如此刚烈,早知道,昨夜还不如成全他们二人,”
说完狠狠的瞪了身边的夫人一眼,
云夫人放下碗筷,撇了嘴,
“瞪我干什么,要有事,写信给你的荣国府才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