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才复又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只是内里,藏着许多心事,
不稍说东府尤夫人那边,得了荣国府老太太的信,就收拾一番,更衣准备过去,心中许是猜测了老太君的用意,问了传话的人,也是不知何事;
“银蝶儿,老太君那边,还有什么事?”
“回太太,奴婢未曾听说,这几日,都是忙着办宴席,给宫里娘娘贺喜呢。”
宁国府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诺大的府邸,也没几个下人,从昨日一天里,合着院子里的人,把西边几个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一番,奶奶手底下那个三进宅院,也已经布置妥当,
当时候还有些忐忑,搬的东西多了不好交代,可是一见到蓉哥儿,把那些西苑厢房,还有后院三位姨娘的屋子给搬空的时候,银蝶儿心底下了决定,趁着机会,也跟着一起,把后院还有荟芳园里的东西给搬空,那些西苑的,则是未动,
和奶奶说了一声,夫人只是瞪了自己一眼,并未多话。
“那倒是奇怪了,对了,蓉哥儿的东西可搬够了?”
走到后院回廊的时候,眼看着一个个院子屋门打开,里面的家具用度,已然空荡荡的,这哪里是搬家,像是土匪进了院子,拿的也太彻底了,
旁边屋子的情况,银蝶儿也瞧见了,红了脸,毕竟后院那里,她也带着人给搬空了,不比这些强哪去,
“回奶奶,搬的差不多了,蓉哥儿说,一次不劳烦两次,所以,就把南头那个三进宅院都收拾起来,屋内的家具用度,一并都给换了,那么多屋子,总归是要有些东西放在里面的,”
“他倒是会打算盘,反正也是宁国府他们爷俩东西,罢了,回了之后,让人把各院各屋子,都给封好,别开着门敞着,给谁看呢。”
“是,奶奶,”
银蝶儿跟在身后,小心的答应着,回头就让人收拾一番,尤夫人走在有些萧瑟的青石板路上,心有苦闷,眼看就过了桥,
“稍等一下,在中院里,等下西府大奶奶,”
“是,”
就这过桥进入西府的时候,
荣国府西苑,
李纨如今倒是清闲下来,兰哥儿高中之后,有了官身,早些年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今个一早,就拿了吏部的文书,去了国子监,人早早就去了,闲来无事,在内堂用了膳之后,坐在炕上绣着女红,倒也没有杂念,
“奶奶,要不要歇一歇,已经坐了好些时候了,”
身边的素云,有些担心,时刻跟在身边,外间屋子,王嬷嬷也带着丫鬟,始终形影不离,生怕奶奶有个闪失,
“嗯,那就歇一会,对了,兰哥儿今个去国子监,可说晌午的时候能不能回来?”
放下手中的女红,担心起兰哥儿晌午饭食,
“奶奶不必担心,府上有专门的人给送过去,是二奶奶那边嘱咐的,”
素云给奶奶端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其实心中还有些欢喜,府上那些管事奴才,如今见了自己,虽然还如以往一般,但是态度恭敬了许多,
“劳烦她费心,”
心底有些复杂,时至今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多说也是无用,也不知宁国府那边如何了,这几日之所以没去东府,一个就是不要引起老太君的注意,另一个就是,宁国府遭逢大变,以后的路,还没想好怎么走呢,那些族中产业,一年的进项少说也有五万两银子,这些如何用,还要看荣国府的脸色,
只是这些,总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和老太君谈谈,自己手里那些分的私产,加上郎君给的庄子,一年的进项,也有五万两之多,都是以后的依靠,万不能动,
所以,私底下,还需要找凤丫头商议一番,
“奶奶,东府那边,咱们还过去吗?昨日的时候,听赖管家说,东府那边伺候的人,都发配去庄子里,该走的都走了,整个国公府都空了,怪吓人的。”
素云缩了缩脖子,又从食盒里端出两盘糕点,放在桌上,一个是奶奶最喜欢吃的云糕,另一个则是酥饼,
李纨抬头撇了素云一眼,埋怨道;
“你就是喜欢唠叨这些,都是早已经定好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么多奴才伺候,府上没有银子,如何养,”
这几日两府的传言,她也是略有耳闻,东府那边乱糟糟的,后院的三位姨娘,都跟着贾蓉走了,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要不是尤夫人那边派人来传话的,她还真不信,时至今日,还想着这些,难怪宁国府衰败至此,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的时候,
院外,
就听见有丫鬟喊着,
“大奶奶,大奶奶,老太太那边有事喊您过去一趟,挺着急的,”
素云赶紧起身,去了院外,问道;
“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回素云姐姐,奴婢不知,是鸳鸯姐姐让奴婢来的。”
院内传话的小丫头摇摇头,说不出所以然,素云有些怀疑,又不好多说什么,这就让其回去,人一走,转身就回了屋中,
“奶奶,老太太让您过去,大早晨的,能有什么事那么着急,府上不还是开了宴席吗?”
李纨眼神灵动,心思就想了许多,老太君这几日,虽有派人来过问院子里的事,但都是关心的话语,并未多言,二太太那边,也没有以前那般语气,这几日,自己也少去荣庆堂议事,所以院子里,更显得清净许多,
今个要喊自己过去,一定是有事相商,那这个事,要么和宁国府有关,要么是和宫里娘娘有关,想到此处,对着素云喊道,
“素云,喊上王嬷嬷一起,去荣庆堂。”
“是奶奶。”
素云愣了一下,心中明了,知道奶奶已经猜中所为何事,赶紧到了外间屋子,喊了王嬷嬷一起,扶着奶奶出了屋子。
站在院子里,感觉也没有以往那种苦闷凄凉的感觉,至于宁国府那边,随他们去吧。
除了一个空着的爵位,还有一座国公府,仅有的私产,也已经分完了,在想要,还能那什么,想通这些事,身子忽然感到轻松,笑了笑,这就带人出了院子,不在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