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楙连连摇头,口中说道:“伤势无碍,唯此数日经历,如今回想而来,直令人悲痛不已。”
潘遂闻听夏侯楙之声与以往不同,略微有尖锐之意,但亦不多虑,只是赶紧回道:“末将亦是如此觉得,此次大败,损兵折将,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缘由。”
夏侯楙则是徐徐说道:“想本将数日以前,身率八万大军讨伐蜀汉,如今损兵折将,恍如丧家之犬逃回长安,若陛下知晓,必问吾失责之罪。”
潘遂闻言亦是大惊失色,心中亦是记起这几日那蜀汉皇帝之英勇,当是说道:“此中缘由非乃将军之罪也,谁能料到那刘禅竟有如此武力,又指挥若定,每每陷于吾等阵中,都能逢凶化吉,逃出阵去。”
夏侯楙虽为膏粱子弟,却颇有几分识人之智,故而说道:“不仅是刘禅之威,想那蜀汉,本无良马,故而从未曾敢与吾大魏斗骑,哪曾想其自何处寻得这些骑兵,竟俨然如同虎豹骑一般。”
潘遂这才记起要给夏侯楙汇报之事,赶紧说道:“不仅如此,那日大战之时派出的不过其普通骑兵,昨日夜里,前来袭营之军更甚之!”
夏侯楙面露疑惑,赶紧问道:“比那日渭水之战时更甚?有多少数目。”
潘遂答道:“却身着玄甲,手执龙旗,精通骑射,一旦进入阵中,左右拼杀,难以抵挡,比之虎豹骑由胜六成,每每交战之时先是弓箭齐发,随后绕而行之,一旦发现吾军主将,便呼啸而来,那军中赵云、魏延、马忠马岱四人护卫刘禅,吾军中竟无一人可当。”
夏侯楙闻言赶紧问道:“不知有多少数量,如此军势,但有千骑,何人可当?”
潘遂答道:“不过百余。”
夏侯楙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其骑术不可能如此几年便增长如此,吾看那骑兵脚下似有一物,可惜多日大战却未某得一个。”
潘遂答道:“末将亦是如此觉得,想必是那诸葛亮所造之新物,待来日再战,定要寻得一个。”
夏侯楙却摇头说道:“吾一旦回京,只怕要遭大罪,哪有机会再行战阵?”
潘遂这才记起夏侯楙几次大败,又丢了眉县,一旦返回洛阳,只怕立即便会被问罪,于是说道:“这该如何是好。”
夏侯楙回道:“吾乃先魏武皇帝之驸马,吾妻为先魏文皇帝陛下之胞姊,今陛下之姑母,如今唯有令一可靠之人上奏战报同时,去吾府中,求清河公主为吾求情一二,如此方能得以生机。”
潘遂连连点头答道:“将军此言有理。”
夏侯楙又说道:“汝持笔待吾手书二封书信,一份上奏天子,一分交于清河公主。”
潘遂立即取来竹简刻刀,道:“请将军言之。”
夏侯楙沉思片刻,方才说道:“臣楙言:自得陛下号令,统率关中兵马以据蜀汉,楙提兵八万与逆蜀主刘禅决战于渭水,后值眉县县尉周钰、县丞马哲二人叛乱,故失眉县,又遭刘禅偷袭粮仓,如今兵乏粮尽,故而退守长安。蜀军由其主亲自率军,来势汹汹,只怕有决战之意,楙才不堪大用,愿陛下另遣一上将而来。”
夏侯楙随后又给清河公主手书一封,便不再表。
由是时,潘遂出得门来,唤来一个亲信,亲自交待其两封信各自去处,又着重强调一定要交到清河公主手中,后便令其直奔洛阳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