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
公卿列候宅邸区,一处府宅占地极广,檐牙高啄下门楣光耀,往来路人不时投来羡艳目光,且时而有三两书生矗立门前,抬头看向题写袁府的高悬匾额,整理衣装敲响耳门。
而此时这座府宅后室,袁基正从父亲手中接过新的任命。老者须发斑白,精神却是矍铄,将绢帛交到袁基手里后,才轻捋胡须满意微笑。
同时,一直矗立在旁的另一名老者,亦同样颔首微笑,“此番升任太仆丞,也代表着我袁家下一代终于开始踏足九卿之列。当多加勤勉,早日正位太仆。”
“袁基谨遵叔父教诲!”躬身受命,青年谦虚行礼,在两位长者勉励几句后,便退出了书房。
而青年退出书房后,袁隗才无奈轻叹,“比之容颜气度,我还是以为本初为优。”
“他虽气度不凡,但终究乃庶出,我之门楣他便是无缘。如今已过继给亡兄门下,今后造化如何,全看他的本事。”听袁隗感慨,袁绍生父袁缝也回应道,“此子终究比公路那逆子少些顽劣,颇有家风。”
“公路虽顽劣,如今兄长为执金吾,他也开始多结交游侠豪杰人士,将来或可引为臂助。”袁隗笑道。
轻轻摇头,袁缝叹息,“如今宦官当道,多番禁锢党人,君子名士不受重用,似我等大族竟只能结交些游侠豪杰,实在无奈。”
“近来,袁恪已多日不曾传信过来。”袁隗面露担忧,“恐怕出了什么意外。”
“不必担忧。”轻轻抬手,作为戍卫洛阳及皇宫的执金吾,袁缝的消息比袁隗要灵通的多,“昨日何进已经遣人拜府,内廷皇后药死了王美人,张让、赵忠联手掀翻了曹节,如今这曹汉丰已然不得天子信重。尚书台阁等机要位置,不久将重回我士人手中。”
“兄长高明。”目露佩服,袁隗对何进的选择也早有预料,“既知何遂高一心想入士族,此番仅折了袁恪,不仅拉拢到何进,又除去曹汉丰,而内廷余下宦官又不足畏惧,如此合该我袁氏崛起。”
面露讥笑,“何氏南阳屠户尔,也妄想跨足士族行列。那杨伯献素来不是宣扬谁能诛杀宦官首恶,便与谁为友麽。如此直叫那何进去拜杨赐为师便是。”
“哈哈哈!”抚须朗然大笑,袁隗也是开怀,“杨家素来标榜风骨,此番恰好允他风骨。”
宫外,袁家兄弟二人在密议大事的同时,宫内将事情调查清楚的天子刘宏也并不开心。
原本将袁缝从司空的位置降到执金吾,他还于心不忍,此刻,他反而开始心有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