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元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
“他不是凶手,真凶另有其人。”
郭知县声音拔高,充满敌意的看着林飞语:“怎么可能,证据确凿,他林三刀就是凶手。”
少女声音冷了些许:“你在怀疑我,觉得我在包庇他?”
郭知县一愣,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连忙否认:
“不敢,只是好奇。”
“不过他的嫌疑最大,凶手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林飞语昂首挺胸,浩然正气:
“看我作甚,我是好人,货真价实的好人。”
“唐顾问都说了我是清白的,你莫非还要缉拿于我?”
“你可曾将审判组,将圣上放在……”
“够了!”
唐风元轻斥一声,目光不善,打断了林飞语的大不敬。
林飞语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两个字:闭嘴。
他讪笑一声,很从心的后退几步,不再张扬。
少女望向额头冒汗的郭知县:
“真凶不是他,我刚才与他缔结了问心契约,他说不了慌。”
“好了,放他回去吧,我们也要离开了。”
大人物亲自定的案情,自己又人言微轻,郭知县阻拦不得,送几人出了县府。
门外,唐毅早就在等着了,陈玄不知所踪,几人在郭知县的目送中离开。
外面一片白茫茫,脚下是松软的雪地,林飞语从未感觉如此踏实。
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打着卷被吸入肺中,又化成白雾缓缓吐出。
之前虽然有底气,但毕竟还没解放,小命还是被别人捏着。
这种畸形混乱的封建社会,官法如炉,却也放纵不堪,草菅人命数不胜数,能少贪的便是好官。
而现在,有唐风元的担保,他已经彻底摆脱了戴罪之身。
远离了县府大门,林飞语微微靠近唐凤元,询问道:
“为何不直接缉拿他。”
“地方县的官员最多八品,以你们的品级,应该可以直接拿下吧?”
在大夏,修炼途径从一品到高品。
而官场中人从九品往上加。
林飞语是知道审判组的权力的,那是直接代表了朝廷的力量,
郭知县明显有问题,就算当场杀不得,但他们身为守夜人,完全可以缉拿带走。
至于证据,抓到人了,以唐凤元的手段,还怕问不出来吗?
看了一眼高门大院的县府,唐凤元微微摇头:
“不急,再等等。”
“为何?”林飞语疑惑发问。
他想赶紧抓人,不然自己都睡不了一个安生觉。
那个陈玄明显不简单,郭奉也是心机深沉之辈,他还是挺慌的。
唐凤元瞪了林飞语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的事情就好。”
“你说的那个上山豹,我们也会去打听的,希望你没有说谎。”
林飞语一身正气:“绝无虚言!”
待得远离了县衙大门,再也看不见银灰色的石狮子,走在坚实的青石板路上。
林飞语看着前方的冰天雪地,低声喃喃:
“终于出来了,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外面的空气就是这么香甜。”
他用吃糖的表情吸着气,叫住了走在前方的红衣少女。
“唐姑娘,我们现在去哪?”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几天可是把他折腾的够呛,受了不小的委屈,如今终于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非但洗刷了冤屈,还报上了一条大腿,自觉前途一片光明。
唐凤元斜瞅了他一眼,没有在意对方的跳脱,淡淡道:
“我们有我们的事,你爱去哪去哪。”
“别跟着我们,免得到时候死了。”
林飞语面色一僵。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见得自己出众有能耐,心生爱才之意,吸纳自己加入审判组吗?
难道不应该给我什么不传密宝助我修行吗?
怎么好像到头来什么也没变,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原身求一个自由,又或许是能力不够,没有选择吃官家饭,他对此可并不排斥。
进不去审判组,进个警务司也是极好的,起码比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好多了。
林飞语再次开口挽留,眼泪汪汪:
“别啊,姐姐,你们不是来帮我的吗。”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林飞语话刚说完,唐凤元手臂一挥,就好像一阵清风拂过,一片树叶飘落,
他还没来的及反应,三尺长剑就在再一次架到了脖子上。
剑刃比风雪更加凛冽,缕缕寒气弥漫在林飞语的身周,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一动不动。
锋锐的剑气散逸开来,明明无形无质,却好像一座山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对面的少女红衣如火,真好像是一只骄傲的凤凰,狭长凤眸满是威严。
这女人,拔剑也该死的甜美。
“咕嘟。”
林飞语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微微一颤。
这一细小的动作让他的脖颈多了一处剑痕,微不可查的疼痛似有似无,又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渗出鲜血。
林飞语连忙后退,抹了一把,不是幻觉,是真的。
食指上已经沾了点点细碎殷红的血迹,他绝口不提跟着的事了。
“说话注意点,别让我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唐凤元收起利剑,不再多看他一眼,径直离开。
审判组其余人迅速跟上,唯有司马清犹豫了一下,脚步放慢落在后面,轻轻拍了拍林飞语的肩膀。
“嗯?”林飞语回过头去,面露不解和警惕。
司马清眨眨眼,嘿嘿一笑,右手摸索着掏出银子递了过去。
“放松放松,最近没钱吧,先拿着用。”
“别和小姐说是我给的,”
他暧昧的眨了眨眼,压低声音:
“小姐好像很看好你,你加油表现一下,争取自己就把案子破了。”
林飞语小心且狐疑地接过银子,仔细掂量,大约五两。
“大哥,你真是我亲哥!”他一把抱住司马清的大腿。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