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就在不远处的另一处屋顶,没有树木的遮挡,唐毅和司马清正好能看到林飞语的小院。
银月升起,清亮月光将他们衬托的更为英武不凡。
唐毅笔挺的站着,气势沉凝,看着呆在原地的林飞语,眼露赞许之色:
“这小子,一品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小姐不会放水了吧?”
司马清坐在屋檐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没睡醒的样子。
他双腿很没有风度的踢踏晃悠,微微摇头道:
“不会的,小姐怎么可能对他放水,不过他的心智很是坚定,正常武师在这种幻境下,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小姐可是说要给他一些教训的,免得他日后得意忘形。”
唐毅饶有兴趣发问:“你觉得这小子能力怎么样。”
“还不错,中上之资。”
“值得被关注培养,但也不必花太大的力气。”
司马清懒散回道,甚至都躺了下来,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唐毅点头,不再多言,沉默地望向院内。
院子里——
林飞语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出去老远。
“唐姑娘救我!”
“唐姐姐救我!”
“杀人啦,来人救命啊!”
他一边大喊,一边拿着木棍挥舞,隔开了黑衣人的拳头,再次一个懒驴打滚,避开了对方的攻势
大幅度躲避的动作牵扯了浑身的伤势,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靠,喊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人来救我?
这是不是太安静了点?
黑衣人再次袭来,林飞语又一个趔趄,勉强闪躲后瘫倒在了地上。
他的状态十分不好,大口喘着粗气,手臂青肿,步伐趔趄,跌跌撞撞,全身上下只有嘴还是硬的。
衣服早已被凌厉的劲气划开了口子,冷风一阵阵的灌入,更加冰冷刺人。
此时的屋内也是一片狼藉,甚至于墙壁都有些许的破损。
后院的浴桶逃过一劫,但唯一的木床和桌子早已毁坏,在二人交手的余波中化成木板和碎屑。
或许不是交手,是单方面的揍人与躲避。
林飞语又与黑衣人碰了几招,完全不是对手。
对方的劲道力气远不是他能抵挡的,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只能靠躲避苟命。
而且黑衣人皮糙肉厚,吃了他好几棍子都没有一点反应,刀枪不入一样。
林飞语人都麻了,对方像一个不知道疲倦的机器人,没有章法,只知道野蛮冲撞。
这么久了,他躲得都没力气躲了,黑衣人的速度却没有丝毫衰减。
而且劲道大的吓人,他根本就招架不住。
最重要的是,对方一句话都不说,任凭他怎么呼喊商讨都没有丝毫反应。
仍旧是最普通不过的直拳,打出最爆炸的输出,他全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刚躲避过一击,黑衣人又是一拳袭来。
林飞语躲闪之余,脑海不禁划过疑虑。
这家伙,怎么只会动拳头啊,也没有技巧,就像一条疯狗。
而且,周围是不是太安静了一点,安静到有些吓人。
来不及细想,又是威力无匹的一拳落下,黑衣人发出古怪的狞笑,林飞语已经退到了墙角,避无可避。
拳风凛然,呼啸的劲风已经划过耳边,刺痛了他的汗毛。
林飞语瞳孔缩成一根针,钢牙紧咬,想要凝聚最后一丝力气格挡,却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刚欲动弹,胳膊就如软面条一样垂下,他的骨头早已经断了。
绝对实力的差距远不是技巧能弥补的,况且他也是个野路子,没有什么以弱胜强的技巧。
双手无力地垂下,木棍从手中滑落,林飞语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他想着自己穿越而来,尚未建功立业,才从牢狱出来,居然就遇上这种事。
死的太不值当了。
下一瞬,没有传来他想象中的疼痛,呼啸劲风戛然而止。
林飞语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拳头以毫厘之差停在自己的面前。
距离如此之近,黑衣人却仿佛不存在一样,气息没有丝毫外溢。
紧接着,黑衣人身体一颤,在一阵抖动中逐渐模糊。
就像是铅笔痕迹被橡皮给生生擦去。
未等林飞语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周遭环境也在扭曲,改变。
他的伤势于瞬间好转,青紫淤血消失不见,鲜血停止流淌,被划破的肌肤快速愈合。
他握了握拳头,不适感尽去,骨折的手臂完全恢复,行动自如,全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
就连破损的房间也是,波纹晃动,时光倒流,木板与碎屑被无形的大手捏合,拼装,损毁的一切光速复原。
瞬息之间,一切尽数恢复,墙上的破洞,他的伤势,被打碎的砖瓦,像是重圆的镜子,恢复如初。
唯一没变的,只有屋内的微黄油灯,和脚下的木棍。
“这……”
林飞语微微一愣,迅速意识到了什么,嘴角僵硬的咧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NND,一切都是试探——都是审判组的试探。
他早就疑惑,审判组不应该那样离开的,对他怎么能没有一点防备。
原来在这会等着呢。
“唐凤元,出来!”
“我知道是你,赶紧出来!”
林飞语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积雪簌簌。
“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们凌烟阁二十四人的消息都说出去!”
“老大是叫惊蛰吧,现在就在……”
说到此处,从背后传来刺骨冰凉的杀气,林飞语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威胁归威胁,一旦真的说出去,那就麻烦大了。
林飞语转过身去,看着对面的红衣少女。
月华挥洒,少女在月光中更加高洁,红色劲装包裹出好看的曲线,红衣如火,眼神如冰。
炽热与冰冷结合,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林飞语的怒火也消了一半。
而且这个丫头,明明就不会杀人,还老是这么吓唬他。
实在气不起来了。
林飞语讪讪一笑,捂住嘴巴:“不说了不说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唐凤元嗤笑一声,没有太在意对方的口无遮拦。
“别装了,先不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你也不会乱说。”
“我都怀疑,你刚才的等死也是装的。”
林飞语不管她怎么说,躺在地上平缓心绪。
虽然是幻觉,但死亡的气息是真的,让人很不适应。
刚才那种心脏被人攥住的感觉,太真实了。
纵使猜到一点,却还是不敢大意。
过了好一会,他脑子转过弯来,有些紧张的发问,声音有些嘶哑:
“我刚才的声音没有传出去吧?”
“现在知道害怕呢,刚才怎么那么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