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亲戚长辈,当今天子又以孝治国,刘氏告到官府,萧凤仙这辈子的科举之路就完了。
她低声道:“二弟还要考功名,犯不着为了这种人自毁前程。”
萧凤仙轻嗤。
功名利禄那种俗物,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也就这小寡妇胆子小,把那玩意儿当成个宝贝。
刘氏哭嚎着爬起来:“我不活了我!我的好姑子,你瞧瞧你家里这个小畜生是怎么对我的!他以下犯上,还想打死我,我看啊,我这条老命今天是要交代在他手里了!”
她又撒泼似的拉住萧凤仙的手:“你打呀,你朝我这张老脸上打呀!你怎么不敢了?!”
要不是魏紫死死拉着,萧凤仙真想一拳捶扁她的脸。
正院里乱作一团。
魏紫忽然捏着小手帕,嘤嘤地啜泣起来。
邢氏冷笑:“你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娼妇,你还有脸哭!”
“我哭婆婆无凭无据,就冤枉我跟人私通。”魏紫哽咽,“我对夫君一片痴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他才刚走不到半年,我伤心都来不及,哪有心思跟别的男人鬼混?夫君惨死在北方,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左右我在这个家也呆不下去了,不如这就收拾包袱去长安,去找夫君的尸骨!”
她满脸决然,转身就要去收拾行李。
邢氏骇然。
这小蹄子居然要去长安!
她怎么能去长安!
万一被她发现凌霄还活着,还娶了昌平侯府的千金,凌霄的前途、他们萧家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她起了一身冷汗,老脸苍白,连忙呵斥道:“你敢!”
魏紫哭得情真意切:“自打夫君走后,我经常梦见他向我哭诉,说他淹死在水底,尸身被鱼虾啃噬折磨,至今不得安生,不能转世投胎。我去给他收敛尸骨,带他回家安葬,难道还错了不成?”
邢氏嘴唇颤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儿子如今可是昌平侯府的上门赘婿,前程锦绣贵不可言,怎么可能被鱼虾啃噬折磨不得安生?
这小蹄子满嘴胡言乱语,真想撕烂她的嘴!
然而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骂道:“住嘴!青天白日的说这些神神鬼鬼,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不是啊婆婆,我是真心为夫君考虑。”
魏紫哭得梨花带雨:“婆婆实在舍不得我长途跋涉去长安收敛尸骨,不如就请几位高僧为夫君超度一番?非得在府里摆上个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咱们全家人一起吃斋念佛,夫君才能顺顺利利转世投胎。”
邢氏额角青筋乱跳,气得浑身发抖。
好好的摆什么道场,还超度,还吃斋念佛,这小娼妇咒谁呢?!
她真想给这小娼妇摆上一桌,好好超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