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正午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人,当何明赶到柳岸客栈的时候,天字二号房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房间大开的窗户外正对着的西湖水清澈,碧波荡漾,仿佛一汪翡翠,湖面上不时飞过几只银鸥。
可屋内的场景却乱作一团,桌椅柜子乱七八糟倒在地上,客房的住户陈杰倒在一摊血泊之中早已没了生气。
而最令何明瞩目的,则是和朱贺房间内一模一样的“血债血偿”四个字。
何明命手下驱散围观众人,自己则转向一旁的谢尘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尘看着杂乱的房间道:“我回苏府后听苏伯父说陈杰前日回了杭州,就来这里想问些关于朱贺的事情,可一到这里,就看到这幅情形。”
何明蹲下身检查尸体道:“你可曾动过尸体?”
谢尘道:“那是自然,我是个郎中,见人倒在血泊里总还是要想办法救救的,只可惜,那时候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是我也没办法让他开口说话。”
谢尘见何明检查伤口,开口道:“虽然墙上留下了相同的血字,但是他却不是中毒而死。”
何明冷声道:“我并不瞎,一剑穿心的死因我也看得出来。”
谢尘却道:“可这剑招却不一般。”
何明站起身回道:“确实不一般。”
谢尘道:“这直刺心脏的剑招,雄浑迅猛,见隙即入,犹如庖丁解牛。”
何明也道:“可方才我问了周围,虽然隔壁两间并无人居住,但是附近楼层却无人听到动静,说明两人交手虽然激烈,却如暗流汹涌,我见过陈杰的身手,足可以称得上是一流的高手,而这凶手竟能使刚猛剑招与其过招却不露声势,破桌椅不惊旁人,剑法的功夫可以说是惊人。”
谢尘道:“更遑谈他还有一门可以和踏雪红尘一较高下的绝世轻功。”
何明神情凝重:“这样的高手,是如何不声不响地就冒了出来?而且朱贺陈杰又是如何得罪了这人?”
谢尘自然无法回答何明的疑惑,只是问道:“这陈杰的武功师承何门何派?”
何明道:“无门无派,陈杰自幼在西域长大,过往观他器宇轩昂步履沉稳,便知道是硬功的好手,后来旁敲侧击的问了,也只知道西域不似中原,马贼盗匪频出,百姓只好结寨自保,他从小跟着寨子里的大人打磨身体,却因天资聪颖练就了一身硬功,后来又从击杀的盗匪马贼那里得到了些西域功夫,东拼西凑地练了,虽然不似中原武林中人传承深远,但却也是不可小觑的高手。”
谢尘听罢道:“原来如此,由此观之,这凶手恐怕相当棘手。”
何明点头,然后继续搜查现场。
“看来有一点你说对了,这凶手是带着血杀人的。”何明在墙角发现一个摔碎的碗,捡起碎片嗅了嗅,“这碗是装血的。”
谢尘道:“也就是说,这凶手原本是打算和杀死朱贺老板一样用,小心!”
正说着,何明又在另一边地上发现了一个打碎的瓷瓶,几枚药丸滚落在地,他拈起一枚嗅了嗅。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地想要运功抵抗,却被谢尘从背后一把按住连点几处大穴制住。
门口的捕快衙役一看谢尘动作大吃一惊就要拔刀冲进来。
“不要过来!”何明厉声喝住,“谢神医是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