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魁现下才知晓,为何二叔方崇岭明明学识、武功都属上乘却在家族之中默默无闻,还有小叔祖方载德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却也是终身不娶,年老后便退隐到敬贤堂中不问事世。
原来他们不是无能,实是不能!
守着这个与太宗的约定,方氏族人留下最杰出之辈等待着为皇帝所用,为江山社稷进忠,他们守了一世也没有等到,却被方魁等到了!
此时的方魁心中又是迷茫,又是忐忑,却又隐隐几丝兴奋,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总要一展所长,如今有了让他施展之处,怎能不欣喜!
转头又瞧了瞧妻子娇美的脸庞,
只是若是真有动荡,这妻儿老小却是心头的挂念啊!
不说方魁那边如何心思起伏,这头侯德宝与小乞丐却在卧龙镇上寻了一处人来人往之地坐了下来。
这一老一少的乞丐,老的便不说了,那小的虽是脸上瞧不出真容来,但一双眼儿却是黑白分,笑起来两排整齐的牙露在外头,眼弯齿白瞧着很有几分讨喜,有那善心的便过来扔上几个铜板到地上。
有一便有二,不多时小乞丐面前便多了那么二十来个铜板儿,小乞丐哈哈笑着,得意洋洋的斜眼瞥了侯德宝一眼,一面收拢地上的铜板儿一面笑着连连作揖,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那边过来两个挎着篮的妇人,见了小乞丐不由上下打量,
“啧啧!瞧这孩子可怜见的!”
一个伸手自篮里拿了一个饼出来,
“好孩子给!”
另一个摸了两个铜板出来给了他,
“这孩子小模样细看起来还挺招人的!”
“是么!是么!我瞧瞧”
两人盯着小乞丐一通瞧,小乞丐只觉背后汗毛都立起来,却不敢得罪了“金主”只能嘿嘿憨笑着,取了饼过来掰了一半给老乞丐,
“吃!”
借了递饼的空当,半转了身子,躲过妇人们打量的眼神儿,两个妇人瞧着都掩嘴儿笑,
“哟哟!还害臊呢!”
两人直起身自顾自说话道,
“这孩子长得倒有几分似宋老头那被烧死的大孙子,笑起来眼儿弯弯的”
“若真是宋家人还好了,那宋老头也真是可怜的,小儿子早年离家一去不回,大儿子一家又在三年前的大火里烧死了,只留下一个孤老头儿,日日坐在门口盼着儿子回来,我瞧着怕是有些疯颠了!”
“可不是么,前头一回还追着人家一个过路的外乡人叫儿子,若不是邻里们出来得快都要被人打了!”
“是啊!他也是可怜的,也不知他那小儿子,如今是死是活,若是还活着怎不回家来瞧一瞧!”
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侯德宝听着听着却是双眼发亮,一拍小乞丐的头,
“得嘞!小子,我们有落脚的地儿了!”
当下拉了小乞丐起身往巷子里钻,遇上了人便打听,不几下便问出了临水巷的所在,两人沿着巷子往里走,果然在第三户院门口瞧见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儿,柱着拐坐在门前石墩上打盹儿。
侯德宝左右瞧了瞧,却是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老头儿的大腿,朝天打了一个响便哭了起来,
“爹啊!爹啊我回来瞧您老人家了!”
那老头儿原睡得好好地,被侯德宝这么一嗓子弄得一个激灵猛然惊醒过来低头一瞧,却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抱着他叫爹。
老头儿遭家中大难,神智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先是愣了愣,歪着脑袋打量了侯德宝半晌,
“你”
侯德宝哭道,
“爹啊!我是您儿子啊!”
他那脸上脏得一塌糊涂,老头看了半天好像才醒过神儿来,抱着侯德宝哭了起来,
“小二啊!你你可回来了!”
他自大儿子一家葬身火海,便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心中唯有念着离家的小儿子可寄托,日日坐在门前幻想着儿子能回转家门,现下突然有一个人到了面前叫爹,他也分不清这是真,还是在梦里想见!
眼前这个人瞧着眉眼好像有那么几分相似,却又好像半点不似,老头儿暗想,
我儿离家这么多年,容貌总归要有些变化的,心中实在想儿心切,便自家在那容貌上加了几分,不像也像了!
“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
侯德宝做戏自是做全套的,抱着老头儿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