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帝微微颔首,说道:“朕向来赏罚分明,这首词虽说尚可,只是其意也未免太过低俗!以后不许再作这种词!”
江震声听出来了,夏启帝虽在呵斥,但终究也没真的生气。
江寒心里呵呵一笑,我要是作别的不得让你给嘎了?
夏启帝接着说道:“你既有诗才,又得太学府大儒看重,往后娶了宁月,可莫要让朕失望!”
“是,陛下!”江寒如释重负,这狗皇帝的试探总算到此为止了。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低下头,眸里光芒闪了闪。
刚才可真是危险啊!
也许在别人看来,只要随便作一首,不触犯皇帝的底线就可以了。
但倘若自己念的诗词偏离了志向这个题目,或者平平无奇,也会被皇帝记住。
你一个临场作诗首首名作的人,在这个时候作诗会偏题?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你在隐藏自身的实力,说不定就有谋逆的想法。
所以自己作的诗词一不能偏题,二不能表现出太高远的志向,三必须符合自己的人设。
于是江寒想到了柳永的这一首,我的志向就是和青楼的小姐姐睡觉。
真实且诚恳。
如果没有和公主的亲事,江寒就是这么想的。
而虽说自己即将跟公主成婚,作这首诗有点出轨的意思,但皇帝最多也只是骂两句。
试探结束了。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大太监来报:“陛下,宁月公主说她身体不适,已在太学府留宿,今日来不了龙德殿了。”
太学府是禁止除学子之外的外人留宿的,但皇亲国戚自不相同。
夏启帝皱眉道:“太不像话了!”
这是家宴,也是双方父母见面会,按理说宁月公主得过来,见见未来的公公。
江震声道:“陛下,既然公主身体不适,便好好休息就是,不急于此时见面。”
夏启帝道:“罢了,既然如此,便不必去唤她了。”
“朕乏了,震声,你们继续吃吧!”
这场家宴结束了。
虽然江寒最终没能看见自己未来的老婆有些失望,但也没失望到哪去。
毕竟脑海中隐约有些记忆,那是个体态绰约的美人,虽然不知相貌长得如何,但应该不差的。
今晚这顿饭吃得忐忑无比,作诗的那会更像是在钢丝上行走,好在结束了。
离开皇宫的时候,江锋终于忍不住道:“寒儿,你那首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还是没听懂。
希望江寒给他翻译。
江寒沉默了一下道:“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有些东西不能说得太明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解释了就没意思了。”
江锋:???
寢宫里,夏启帝坐在榻上,手捧着书卷。
“大伴,你说那半阙词好不好?”
老太监道:“老奴听不大懂,隐约觉得驸马这词好似还不错。”
“既能‘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又能‘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大伴啊,这江寒,倒真是大夏的诗魁。”
夏启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老太监不知道夏启帝是赞扬还是讥讽,垂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