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贝贝在家吗?早上你小子可是帮了我个大忙,我这会儿才有空来谢谢你。”冯瑜在路边就开始大声说着来意,手里捧着一碗炖鱼,炖鱼的水自然就是那放了一天略有异味的蒸馏水。
“月月,你去看看外面谁呀,什么事。”郑辉的老婆林丽在屋里洗衣服,指使她的大女儿郑月出来。
“小冯姐姐,我弟弟帮了你什么忙呀?我弟弟年纪小,他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先给你道歉。”郑月是个内向的姑娘,说话声音文文静静的。
会咬人的狗不叫。
冯瑜看着这个扎着马尾的姑娘,莫名就想起了这句话。
“没有什么事,就是早上你弟弟帮了我好大一个忙,我这人知恩图报,来谢谢他。这鱼是今天新打的,不如你们一起尝一尝吧。”她把掺过料的鱼汤往前递,说话的口吻意味深长。
郑辉在分鱼,还没回来。
郑月本能地不敢接,眼神飘忽地寻找她妈,末世里食物珍贵,这种末世前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邻居串门行为,现在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嗨,小孩子能帮什么忙?冯妹子你不用在意。”林丽在围裙上边擦手边往门外来,在看着那晚熬得白生生的鱼汤时,突然馋了。
她娘家是宁市人,宁市靠海,鱼类资源丰富,她从小就很喜欢吃鱼。
又是家里的幺女,上头两个姐姐和父母都很惯着她,原也没什么,但是等她自立门户了才发现自己厨房手艺平平,连平常喝的一口奶白鱼汤这种家常菜她都做不出来。
“嫂子要是喜欢不如就收下,我初来乍到的,大家都挺照顾我,要不是郑大哥····我也不能平白无故地给你送鱼?”冯瑜面色讥讽,语气怪异,在郑大哥处停顿着,观察着林丽的神色。
果然,只见林丽听到郑大哥三个字时,欲伸的双手想起什么似的收了回去,面部抽动几下,落在冯瑜眼中就是这贼夫妻俩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不做好人。
“什么事儿啊都站在家门口,哟,小冯妹子,这么晚了你这是在我家做什么?有事儿你说啊,都是乡里乡亲的···”郑辉托着鱼篓进了自家园子,神色如常地与同行的村民告别,看见冯瑜后也是亲切不失自然。
郑贝贝被关在屋子里,嚷嚷着什么鱼汤,哪里有鱼汤,他想外婆做的鱼汤了。
郑月在低声安慰他。
这一家子人,真的是,若不是郑贝贝说漏了口,谁能知道这一家子心底有这么多阴暗?
“郑大哥回来了,我以前听嫂子说你家是宁市的,我老家也是宁市的,这可太巧了,老人都说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大喜事,不如郑大哥一起坐下来尝尝我的手艺?咱们也叙叙旧。”也叙叙旧,听听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对我家水箱做那起子腌臜事。
冯瑜挤开林丽,自顾自地往郑家客厅里走。
“贝贝,你喜欢喝鱼汤吗?都出锅好一会儿了,温度正好你快来尝尝呀。”冯瑜打开盖在碗上的竹帘子诱惑道。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喝鱼汤了!”郑贝贝拍拍手就挣开了郑月的手,坐到了桌前。
“不许喝!”林丽冲上来拦住郑贝贝,把那盆鱼汤朝桌边推了一下,当即就洒了许多在桌上。
郑贝贝让这动静吓得红着眼睛,拽着衣服嘤嘤地也不敢哭出声来。
“嫂子这是做什么,我辛辛苦苦熬了鱼汤送你家,想着咱们都是老乡,这年头遇着个熟人不容易。就这熬汤的水还是用海水一滴滴萃出来的呢,你这样做未免太伤人了。”冯瑜一早就观察着环境,篱笆外面已经有田洁带着好几个猫着腰听八卦的邻居,她嘴角扯出一抹讥讽。
郑月从后门出去了,去叫郑辉了是吧?
果然。
郑辉黑着脸站在门口:“小冯妹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鱼我们家今天也打了不少,想吃我们自己就能做,到是现在物资紧缺,叙旧就叙旧,你不用这么破费。”
如果不是那张怒沉沉的黑脸,这番话真是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