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心中一动,连忙老老实实地将前有后果告知了出来,完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哎,也不知道我究竟招惹了何方神圣,竟然身陷这般囹囵,真真叫人难受,只希望县令能早点查明原委,还我一个公道吧。”
听完话,老头忍不住讥声笑了起来,这笑声就像是指甲挠黑板,又像是瓦片相刮,刺耳无比。
“这般,看来也是命中注定,只是纪公子你恐怕走不出这牢狱。”
“歧先生你的意思是……”
“想必那县令与纪家老爷互相包庇,更甚者一府之主兴许也参与其中,要不然仅仅凭借一个庄户员外,如何能够做到此等地步?”
纪修眉头一皱:“只是区区一介农庄主,竟有这般能量?”
歧维松讥笑一声,似是懒得回答。
纪修眉头一皱:“那我该如何是好?”
歧维松冷冷地笑了起来,明明是空洞洞的眼眶内,却好似有着眼睛一般,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诡异压力。
“办法确实有,但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了。”
纪修不由迟疑了起来,眼前这老头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搞不好就是与虎谋皮。
但问题是自己现在也无路可走,也不知道这书中世界究竟是属于什么样的情况,若是自己在此界身故,会不会影响到现实……种种纠结烦恼纷沓而来,让人心烦意乱。
歧维松见状也不催促,兀自在旁边噙着冷笑,黑洞洞的眼眶仔细打量着,似是在看什么艺术品一般。
半晌,纪修终于下定了决心,毕竟妄议朝政也是个重罪,在现代键政充其量请你过去喝杯茶水,但是在这里轻者流放,重者斩首,要是被立典型了还要拉去剥皮揎草,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歧老先生,请教晚辈该如何做吧!”
纪修深深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歧维松老神在在,一言不发,正当纪修疑惑之际,却不想对方的眼眶蓦然抽搐了起来,紧接着,那黑洞洞的眼内竟伸出俩只小小的手掌,手掌摊开后掌心赫然是一枚圆不溜秋的碧绿眼珠,正幽幽放着绿光。
纪修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顿时恶寒无比,但是左顾右盼一番,却发现牢内其他犯人竟无一察觉,简直诡吊至极。
“莫怕,这只是老朽的一点小伎俩罢了,只是好教你知道,这世道远远没有常人想的那么简单,我这一术名为夜游之术,修的乃是阴神正法,你若是想要出去,须执弟子礼,遵弟子规,入我门下,方才得传真谛。”
“为何是我?”
正所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掉下来大饼,纪修自然也不可能轻易相信对方,就算没有选择余地,好歹也要问清缘由。
歧维松嘴角一咧,俩只绿莹莹的眼睛泛着青光,好似那幽罗的鬼灯,恐怖而诡异。
“你当是谁都能修这阴神正法吗?若非我观你心怀宿慧,恐怕这辈子你也不会晓得这等事情,小娃娃,莫要太过自作聪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纪修心中一紧,听出了对方口中的些许威胁之意,虽然明知道这里面大抵是有问题的,但眼下也无路可选。
不过纪修相信这本莫名其妙的破书应当不会胡乱戕害他,要不然爷爷也肯定不会任其留下来,想必事情定然会有转机,等到时候自己回到现实,就算这老头再神通广大,怕也是鞭长莫及。
而且自己本来也没几天好活,左右都是个死,那瞻前顾后个屁啊,大不了早点蹬腿罢了!
一念至此,纪修连忙恭拜了起来:“弟子见过师傅!”
“好!好!好!还算这老天长眼!在老朽油尽灯枯之前送来了一个弟子!”歧维松满意无比,兴奋的直拍大腿,随后他缓缓转过身,却是露出了背后的模样。
纪修见状,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实在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这光景实在太过诡谲。
老头的背后肌肉被活生生用锉刀刮了下来,露出一片白森森的骨头,心脏下面是肠子,旁边是一堆叫不出名的器官,不同的器官之间长着如同菌台下般密密丛丛的粉红色茸毛状物质,看得叫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很难想象如此之多的脏器暴露在空气之中,这人竟然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实在是离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