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尚未亮,褚守礼就起了,他要赶早去镇上。
听到外面的声音,褚宁也睁开了眼睛,因为心里存着事,睡眠中的她就挺警醒的,稍有点响动就把她惊醒了。
望着黑皴皴的屋顶,她张大了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真的不想起床啊。
身上的被子虽又旧又硬的没什么保暖效果,不过好在土炕暖和,是以这被窝也勉强称得上舒适,至少暖和不是,跟冰天雪地的室外相比,那可算得上是温暖乡了。
所以窝在家里睡懒觉它不香吗,为什么想不开要答应姓方的进山呢?
唉!
褚宁在心里狠狠的骂了方盛宇一通,才总算没那么郁闷了。
罢了,都已经醒了,也没必要再睡,还是起吧。
家里还有两头狼呢,到底是凶物,不看着点可不成。
褚宁认命的叹了口气,就要准备起床,这时她才发现褚静已经醒了,她默默的坐着,不声不想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宁捂着被子缓缓坐起来,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方问道,“天还没亮呢,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啊~,大姐,你、你醒了?”
褚静似是被她惊到了,说话有些磕巴,“大、大姐,我、我……”
褚宁没多想,继续说道,“今儿是五房做家务,跟咱们可没关系,你别再傻乎乎的凑上去了,他们又不是没长手。”
听她这么说,褚静鼻子有些酸,“嗯,知道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褚宁只能看到她的身影,瞧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听她声音似乎不对,就问道,“你怎么了?别是也受了寒吧,一会给老三熬药时,你也喝一些……,嗯,药喝完了再去买就是,别不舍得……”
黑暗中,褚静悄悄擦了擦眼角。
大姐有好些日子没有这么跟她说话了,她还以为大姐变了呢,原来都是自己小心眼。
“大姐,我、我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那个、那个,我把袄子跟你换一下行吗?”
褚宁正穿着新袄子呢,闻言奇怪的道,“怎么?你不喜欢那个颜色?”
四件袄子,她都是按着大了买的,又加上她瘦得跟个搓衣板是的,是以别看她比褚静大了三岁,但穿她的新袄子是没问题的。
但她不喜欢水红色。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鲜亮的颜色呢……”
褚宁继续道,“没事,你若实在不喜,就先放着,等我哪日得了空给你换个别的颜色。”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我的就不跟你换了,草青色太素净了不适合你。”
听了她的话,褚静一颗心又暖又涨,很想大声说她喜欢新袄子,特别特别喜欢,但最终她还是沉声道,“不是,不是我穿,我、我想着娘的袄子也旧了,想、想……”
褚宁刷一下看过去,目光锐利的盯着她,“之前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屋里明明黑漆漆的一片,但褚静却强烈的感受到了她犀利的眼神,“大姐,你别生气,我、我就是、就是觉得娘的袄子旧得不象样了,就、就……”
“那你就要把我的袄子贡献出去?还真是孝顺啊!”
“没有、没有,我不是要大姐的东西,我是想跟你换……”
“噢,那你就是要把我精心为你挑选的袄子送人呗!”
“……大姐,那是咱娘,不是外人。”
褚宁冷嗤,“她做的那些事,还不如个外人呢。”
说实话,褚静对于秦氏把包子全部送人,一个也不留给自己姐妹的事情,也是有些不满的,但她被秦氏洗脑多年,有些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并不容易改变。
“……娘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