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时间。
从十八日,跳到十九日。
从京营主力驻地,往京师德胜门的大道。
奔驰着一大队骑兵。
骑兵大约千人之数。
都打着火把。
从空中看,犹如一条火龙在前行。
他们所骑都是高头大马。
数千马蹄砸在霜冻的硬质泥土里,像凶猛的暴雨,震耳欲聋。
引得道旁民居里犬吠不断。
恨得民人牙痒痒。
直想一棒子敲死自家的狗子。
又不敢动作,怕惊动外人。
而胆子小的。
一家老小早就吓得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也有个别颇为大胆的家伙。
悄悄扒墙头,向大道张望。
然后就被吓得跌落下来,疼得直哼哼。
从几个时辰前开始,外头就不停的过兵。
之后。
京城里就不时有铳声、炮声炸响,间或还有喊杀声传出。
震耳欲聋,撕心裂肺。
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哪见过这阵仗。
这些年来。
天下虽不太平。
又是闹流寇,又是闹鞑子,日子也越来越辛苦。
但这堂堂京城,天子脚下。
天下首善之地。
除了七年前建奴闹过一场,一直还算安定。
就算当年闹鞑子时。
他们这些京郊百姓,早早就躲进城内。
鞑子的凶悍,也只闻其名,不知其实。
乡亲中有机会见过鞑子凶悍的,坟头草怕都有三尺高了。
大队骑兵一路驰骋。
直到望见德胜门的城楼,才逐渐放慢速度。
见有大队骑兵前来,又看清旗帜。
德胜门城楼立刻下来几个人,打马而出。
一小队骑兵从大队中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几人中为首的连忙掏出印信。
骑兵也不说话。
查验过他的身份,确认无疑,收缴了武器,才让开一条路。
他们继续前行。
前锋骑兵勒马闪出一条道,露出走在中间的田君迁。
其一身戎装,驱马前,面沉如水。
“城内情况如何?”
几人中领头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
“禀主公,京师内外十六门均已拿下!”
“一刻之前,洪老帮主、李统领、三零四师燕济师长,还有我们邓师长,各有电报通报。”
他接着道。
“紫禁城已被我军占领。”
“御马监、东厂、五城兵马司、诏狱皆被拿下。”
“兵仗局、王恭厂、内承运库、太仓库、户部广惠库、工部节慎库、太仆寺常盈库等。”
“都已被我军基本掌握,但还需一些时间扫灭零星抵抗。”
“各部官署、勋贵府邸、大臣宅院,正在加紧控制中。”
田君迁端坐于马,身脊挺拔如松柏。
俊美的脸,因为一连串的好消息。
展露户一丝轻松。
耐心听完回报,他立刻问道:“宫中情况如何?”
“暂未得到通报!”
下属迟疑了一下。
再次抱拳回道。
“宫中暂无消息传来。”
“只是每隔半个时辰,会打一发红色信号弹。”
“且属下在城头远眺紫禁城。”
“不见火光,不闻厮杀,想必无虞。”
田君迁点点头,不再言语。
盯着城门洞,略一思索。
“进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骑兵纷纷准备驱马。
田君迁正欲启程。
方才汇报过城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