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轻微晃动,叶安手持经义,默默诵读。
半响,叶安冷冷道:“既然醒了,还卧着做什么?”
夏雨柔撑起身子,将那衣缕往身上裹了裹,雪白香肩若隐若现,却是没有再行那魅惑之道。
“为何不杀我。”
“为何要杀你?”
一刻无言。
“你真与我父亲相识?”夏雨柔有气无力,显然伤得极重,不过妖物的恢复能力属实惊人,方才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休躺了几个时辰,就已然能醒起说话。
“认识。”叶安头也不抬。
“如何作证!”夏雨柔咬牙。
“我早些年途径沛县,与你父亲相遇,夏家是沛县望族,你父亲却能与我在街上把酒言欢,当时的他气宇轩昂,谦良温恭,说起来你父女两当真长得极为相似。”
叶安自是不能说出系统任务的事,但五十多岁年纪,随便编点话糊弄人还是可以。
“我父亲已经忌酒二十年,而且他脾气火爆,不喜与草民结交。”夏雨柔冷笑。
“竟是如此,那当日应是一见如故,才与我这般深交。”叶安脸不红心不跳。
“我与我父亲非但不像,还差之千里,我父亲相貌丑陋。”
“时间太久,记错了。”
气氛极为尴尬,只有火苗摇曳。
二人不再言语,不一会,鼠爷抓着几只野兔回来。
叶安扔了两只给夏雨柔。
“补点精血吧。”
儒家与宗教祭祀有所关联,虽有大儒曾说君子远庖厨,但并非忌杀生。
他自己抱起一只野兔,剥了皮烤了起来。
身后传来牙齿咯吱声响,叶安不看也知晓那生吸精血的凶恶场景。
鼠爷这看看那望望,觉得气氛刹是诡异,破天荒没有嘴碎。
“你为何留了这么一只精怪在身边。”夏雨柔进食完毕,忽然开口道。
叶安回头,见她嘴角还带着野兔精血,与前世影片里的女鬼几乎一个模样,不过好歹也是个香艳的女鬼。
“活了大把年纪,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如同你先前虽想杀我,但我却提不起杀你的缘由。”
因为你是隐藏任务。
眼见黑夜即将褪去,东边有了一丝亮光。
夏雨柔脸色多次变化,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定,忽然一声轻叹。
“我原是沛县的夏家大小姐,父亲夏天星是当地有名的豪绅,年轻时曾中过举,但因为性情火爆,不喜官场,借着原先家底,在沛县颇有名声。”
“一次,我上街买首饰的路上,被沛县有着土地爷之称的陈家少爷看上。”
对于陈家,叶安略有耳闻,陈家祖上三代在朝中为官,陈家少爷更是有位在朝中担任六品大员,内阁侍读的姥爷,地位举足轻重。
传闻京官来了,先拜访陈家老爷,随后再去县令府。
叶安没想到,夏雨柔的身世竟和陈家少爷扯上了关联。
又听夏雨柔说了半响,叶安也大概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陈家少爷看上夏雨柔后吃了闭门羹,转而先接近她的妹妹夏雨竹。
陈大少不仅家境殷实,而且本人也才貌双全,一眼便被夏雨柔的父亲相中,同意让他和夏雨竹拜堂成亲。
谁知他主动提出入赘,且在进夏家后,便越来越不安分,一开始就主动和夏雨柔亲近。
夏雨柔虽然慢慢的也开始佩服他的才华,但她深知女子本分,一直有意与他保持距离。
后来一次意外,导致妹妹夏雨竹身亡。
此后陈大少就更加放肆,数次强闯夏雨柔的房间,却都被夏雨柔果断反抗。
事情的转折点,在一次酒醉后,夏雨柔听到陈大少不小心吐露了他来夏家的真正目的--夏家祖传家宝。
酒后失言后,陈大少便也不再装模作样,夏雨柔见他多次找到父亲,询问家宝下落。
但父亲始终守口如瓶,最后被忍无可忍的陈大少直接暴起杀死。
目睹这一切的夏雨柔也悬梁自尽,想要把家宝的秘密永远埋藏。
“所以,他找妖人给你复活了?”叶安想到了后面的因果。
“他请幽都大法师做法,将我魂魄寄生在桃树之上,每天为我提供血食,且不断逼迫我交代家宝的秘密,直到近些日子,我才逃出他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