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京作为天朝的京城,区域宽人口多,被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来进行管辖。
之前宋员外家的宅子是属于西区,所以一般刑事民事案件就归西边的京兆尹府负责。
两人一路奔波到达京兆尹的府衙时,已经是午时打头,日悬正中。
承安一路风尘仆仆早已经汗流浃背,口干舌燥,连口水都顾上。
她不停的用袖子扇着风,奈何这袖子可比不得扇子没甚作用。
她没好气的嘀咕:“跑了这么久,水都没请本姑娘喝一碗。跟着你莫不是把自己带傻了,放着好好的马车不雇,居然徒步跟着你从这南边跑到西边奔走了半个城池。”她自己都纳闷自己跟着一个呆子居然跑了一路,后知后觉啊!
钟直焦急想得到最新的消息,也没管承安嘀咕什么,自顾的进去府衙找之前办理案件的衙役打听消息。
承安看着他丝毫忘记她的存在,心有怨气。想她在白沙洲时哪个人能无视她,就是爹爹也不能。
哼!对着他远去的背影胡乱地做出一顿拳打脚踢。就你会走,本姑娘也有腿,走了叫你后悔。
她气鼓鼓的嘟着个腮帮独自找水解渴去。
不远的店铺外面的一个摊贩卖力的吆喝:“消暑解渴,清火润肺的银耳莲子羹啊,喝一碗保你神清气爽,女子貌美如花,男子身强体壮。来一碗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承安被吆喝声吸引,好奇的道:“摊主,你这个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摊贩立马堆了个笑脸,笑脸迎人道:“那是当然。吃过我的人无不夸我的好吃,这可是用深井里的群水浸置过的,冰冰凉凉。保你一碗下去,火全灭了。“说完还怕她不相信,坚持要她摸下桶壁的温度。
果真如摊贩说的桶壁清凉湿润,内心早就跃跃欲试,嘴硬却偏要戏谑一番。
承安指着不远处的府衙道:“那你看我这张脸吃了你的银耳莲子羹,也能变得美貌如花。能的话,你这一桶我全部要了。要是骗了我,那边就是官府,我抓你报关。”
“这,这..."摊主气结,难不成人长得丑,智商也有点低下。随便一句话语,竟然如较真的。
摊贩心道若是你长相好看点,我定会夸张几句,哄你开心好把羹都卖了。可,可这相貌,大罗神仙都没法救。顾客就是财神爷啊,又不能明说得罪财神。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巧嘴难为无资之谈。
看着店家尴尬如猪肝般脸色,她心情多云转晴,咯咯的掩嘴笑着道:“说笑的,好了,给我来一碗。”
虽说小贩的宣传有些夸大,不过这碗羹还真是受用,几口下去内里的火气就消去了。
承安望着不远去的府衙大门,那呆子还没有出来。暗咒:没得你吃,热死你,渴死你,我一人吃两碗。
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一碗,舔着嘴唇道:“摊主再来一碗。”
“好勒。”摊主笑得合不拢嘴,麻溜得又上了一碗。
正喝着,又听见他在吹嘘他的甜品是如何如何好喝,就连对面京兆尹府衙的上到青天大老爷,下到府衙杂役吃过都是赞不绝口。
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上无,上到王侯贵胄,下到贩夫走卒。又极尽讨好,帮忙牵马,又给牲口喂水。
承安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继续埋头苦干。
“像我家公子这般高贵之人岂能食用此等贱民的食物。走开,别挡路。”说话之人的语气相当的不友善。
这话传到承安耳朵里心里极其不舒服,虽然不喜欢摊主的这种夸大其词地营销手段,但是对于这种狗仗人势的人更加反感。倒是要看看何人的下人如此的嚣张跋扈。
“青奴,修的无礼。”男子声音低沉浑厚,沉着有力,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承安循声望去,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玉树临风端立于马背约莫二十来岁的成熟男子。
该男子丰神俊朗,脸型轮廓如刀刻般立体阳刚。剑眉横飞,眸若瀚海,鹰鼻高挺,挺拔的身型,处处透着一种高贵气质。深邃的眼神,忧郁而坚定,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让人着迷。简约而得体的装束穿在他的身上更发显得英气逼人。
男子潇洒利落的甩衣摆离鞍下马,一气呵成,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她一时间看得投入忘我,浑然不觉。
“好看吗?”低沉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就在她的背后,挨得很近。
“还不耐。”她吃着碗里的,根本没在意,不假思索便应声而答,答完后一抬头就瞧见那张俊朗的脸就在眼前。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此时此刻恨不得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立即双手掩面,遮盖羞色。又忍不住撑开手掌从指缝偷看,恰好瞧了个眼对眼,触碰到男子眼里蓄满的笑意,她不甘示弱的把目光瞪回去。
“哈哈...”,男子突然发笑,倒是把这尴尬的气氛无形间给化解了。
“你笑什么?”承安本是质问的,没禁住“噗嗤”一声自己也笑起来,男子眼里的笑意更盛了,犹豫绽放的烟花灿烂夺目。
两人没有来由的大人开怀大笑,一个爽朗舒服,一个清脆悦耳。相视一笑,尴尬的气氛无形中化解掉了。
倒是惊得一旁的摊贩和小厮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青奴跟在自家公子身边,嘴边虽常着挂着习惯的笑容,极少有如今日般地开怀大笑,还对着个丑女,莫不是中邪,就是此女使了什么手段摄人心神。
“哎,我是不是见过你?却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你,怎么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承安毫不扭捏的说道,像是询问又像是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