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少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似乎各有所思。
“安姐姐,你睡着了吗?”
“没。”安娘轻声回道。
八娘“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
她拿扇子盖住脸闷头倒下,折腾一会又坐起来,又仰头倒下。
“你平时到头就睡的,今晚怎么一点睡意都没。要不要我陪你说会话?”承安索性两手相交于枕后,睁开眼睛。
“好啊,好啊!可是现在大半夜的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八娘扁嘴。
“呵呵,你竟然也有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我问你,你觉得华清这人怎样?“承安试探的问道。
八娘迟疑的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尖叫道:“你对华清大哥有意思?”
“你个死丫头,三更半夜的,这么大声作甚。”
承安赶忙捂住她的嘴巴,戏谑得打趣道:“今天我可是瞧见那两兄弟盯着你看呢!”
“哪有,安姐姐尽拿我取笑,我这样的市井疯丫头,人家哪里瞧得上眼。”别看八娘成天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的,其实从小就过着讨生活的日子,家里缺少男孩,所以把她性子也养得像男孩。
她没念过书,女孩子擅长的她通通不擅长,男子会得他就有模有样。虽说长得漂亮可爱,但是骨子子却有几分天生的自卑。
“我的妹妹怎么会没人喜欢,以后不许胡说。”承安转头朝里面相安娘,“大的呢稳重会照顾人。小的率性和你有共同之处。一个性格互补,一个秉性相投,哪个能入我的好妹妹的眼呢?”
“讨厌,平素说我说话没个正行,我看是你才对。哼,我睡觉了。”她露出几分娇羞得女儿姿态,那声讨厌已经不似那般僵硬。许是被承安说得羞怯,执起夏被蒙头而睡。
不一会就听见她的呼吸声了,借着月光看到她嘴角微弯睡得香甜。
这么热的天,捂得这么严,小心你的头发变得臭烘烘的。
承安皱着鼻子恶狠狠的说道,手却温柔的把辈子挪开,拨开因汗沁沁而黏在额头的头发。
母亲早死,爹爹又事务繁忙,从小到大都渴望能有人陪自己一起玩。
少时曾几度在长仙谷有醉书画作伴,回到白沙洲便没有那般贴心的玩伴了,心中就更加渴望。
后来爹爹大寿,她日盼夜盼醉书画能过来给爹爹祝寿。结果是他师傅逍遥子来了,醉书画却爽约了!
她摄手摄脚的起床,倒上一杯茶自斟自饮。
外面的明月高悬,月光透过窗户倾斜地洒进来,一室的暗影浮动。
手不经意抚上脸颊,指尖划过的皮肤有些轻微的灼热。
她心一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换颜散这种易容剂,长时间的涂抹在皮肤上对皮肤有损,起初是灼热,后面是发痒,最后皮肤会溃烂流脓,容颜尽毁。
她急急忙忙的打了一盆水,用酒擦拭洗净。又拿出自己配置的破毒活血生的梨桃膏轻轻抚摸,直至全部吸收。
这可是专门用来解换颜散的解药,当时在长仙谷的搁置成灰的杂书药典中看到的。涂抹后脸上清清凉凉的,皮肤变得水水嫩嫩的,弹力十足。自己也忍不住扭了两下,拿出镜子对月欣赏一番。
镜子里闪过一角白色的衣服袂,是谁竟然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躲在了暗处,若不是自己过于沉浸了,就是对方太厉害了。
“是谁?”镜中的方向是反的,她迅速得朝着镜中相反的放下袭去,反掌为抓,伶俐无比,男子衣袖生生被抓去了一块。
男子似乎没料到女子的反应如此之快,身手如此之强。错愕之后,一个足尖踏墙,飞至屋顶。
承安紧追其后,怒道:“淫贼哪里逃!”
“美人如新花,何以丑颜蔽。岂无青铜镜,终日羞于人。”白衣男子一边逃跑,还不忘嘴贫作诗一首。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好叫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她的轻功卓卓,当下使出穿云游凤,时隐时现,眨眼便欺身压近。
两人皆身无长物,一招一式或拳或掌,你追我逃,你攻我守,那白衣男子好似并无意于她恶斗,只是戏逗着喂招。
女子姿态飘飘若仙,男子动作矫若游龙,俊男靓女,无比的养眼。
承安心见他无心恋战,反倒有就几分猫戏老鼠的滋味,她从小被捧在手心,心高气傲,被人戏弄心生不服,心中愤愤。寻思:“看来得使得一强招,逼得他全力抵御,这样才能抢占先机,试出他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