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半身落地,无比痛苦,死死盯着王远,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
“混蛋,你要将得罪你的人,全部清算干净?”
王远打了一个响指,熟番变成石块,再也说不出话来。
说啥大实话呢,让祈原蔡家的人听到了,影响多不好。
王远轻挑着眉头,轻笑:
“至少点苍山附近干净了,EZ-Game。”*
他轻松地弹了弹手中飞剑,一脸嘚瑟,又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
麻蛋,白骨吹箭上的毒太疼了,不像寂灭玉凝霜一样优雅。
“没关系,死了就好了。”
王远静静等待着自己毒发身亡。
这时,有修士和熟番听到动静,飞来探听消息。
王远皱了下眉头,死没关系,飞剑让顺走就糟了。
他找了个熟悉的修士,在南疆富有善名的胡青牛,拜托道:“胡道友,我死后,麻烦你将遗物送还,多谢!”
胡青牛痛心道:“何至于此?王道友,你太过刚烈了。”
“我自有缘由。”王远没法解释。
胡青牛却冲到他面前,朗声说道:
“我不要送遗物,我要送你!放心,除非从我的尸体踏过去,没人能动你一根毫毛!”
王远:……
其实不用,我现在动起来好疼啊。
“我觉得自己没救了,你带走飞剑就行。”
王远试图劝说。
然而胡青牛不听劝说: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不能放弃!如果你自己都放弃了,生命就真的结束了。”
王远无奈,他就是想结束啊!
可胡青牛态度强硬,强行拉着王远,在他龇牙咧嘴的表情中,一路护送到王府。
王远疼得浑身都抽搐了,僵硬地躺在床上,无奈道:
“胡道友,何必呢?我回来不也得死?”
胡青牛自信道:
“放心吧,王道友,只要有我在,就算阎王爷亲至,我也要抢回你的生命!”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银针,神态中充满了自信:
“这是我祖传的渡死魔针,一定能救活你,只是有些疼。”
王远浑身僵硬,无法反抗,眼睁睁地看着胡青牛将银针扎在自己身上——
“啊!你管这叫有些疼?”
胡青牛奋战整晚,终于在生死边缘拉回了王远的生命,一脸如释重负:
“不负所托,王道友只需静养一个月,就能恢复了。”
他看向王远,发现王远正在死死瞪着他,就像有深仇大恨一般。
“哈哈,王道友表达感谢的方式真奇特。”胡青牛语气一滞,微笑道,“其实不用谢,医者仁心,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这一个月有些疼,记得吃药。”
胡青牛留下药方后,翩然而归,没索要任何报酬,不愧是拥有偌大名气的南疆及时雨。
此次,他义送王远,宵衣旰食,神针渡厄,不求回报,又是一桩美谈。
唯一不足的是,王远每天都在狂骂胡青牛,十足的“白眼狼”。
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在此期间,等来了凤栖谷的回信——两枚玉简。
王远拿起第一枚玉简,在脑门上一贴,就听到一个威严、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休得胡闹!祈原蔡家乃是南疆大族,哪会谋害行将就木的老人?若再传播谣言,定不饶你!”
王远随手将玉简扔进火堆里,看着它在火焰中劈啪作响,沉思许久,忽的一笑:
“就知道你们靠不住。”
他拿起第二枚玉简,一时竟有些踯躅。
他早料到族信无用,第二枚玉简是私信,送往凤栖谷最熟悉的人那里,可若是……
王远缓缓将玉简贴在脑门上,立刻听到一个活泼、柔美的声音传来:
“远哥哥,祈原蔡家竟敢谋害你?我气得上门去闹,被族长禁足了,否则一定帮你出气!不过我打听到了,蔡思祥最近去了点苍山附近……”
王远含笑听着玉简内熟悉的声音,听她叙说着最近生活,听她回忆着往昔岁月,听她含蓄着表达思念……
“远哥哥,三十年后凤栖谷庆祝老祖大寿,各大分家都要来,小丸子等着你。”
三十年对于凡人来说,可能是半生的时光;
但对于修士来说,大概只相当于三年吧——
仇恨未消,正当报答!
“好啊,等着我,小丸子——”
“凤栖谷诸位——”
“以及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