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斯展开了铺满蓝羽毛的翅膀,率先飞在了前面。原宗之国的森林茂密,高高低低的树林在山间起伏,赫拉克斯也顺着山脉的流动,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轨线。烛和夜的坐在赫拉克斯的背上,望着身后炎翼欢腾地坐在红龙上面,彼此都有一些不解。
对夜来说,自己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去培养一段默契的感情。从一出生他就一个人,没有同龄人陪伴长大。即使在炎翼和烛出生以后,对他们更多的也是兄长的关怀,而很少有太过交心的沟通。他能理解炎翼对拥有一条龙的渴望,但他奇怪的是炎翼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红龙如此的信任,这不像是炎翼的作风。
而烛奇怪的是这条红龙怎么会如此温顺。龙这种神秘的物种,关于他们的习性一直众说纷纭。但龙拥有着高傲的品性,它是绝不可能轻易地就诚服于人类之下的。这只红龙主动地接近了炎翼,又听话又温驯,用寻常的解释怎么都说不通。更何况它脖子上的项圈也十分可疑,这说明它应该是有主人的才对。
烛的眼光和炎翼对上了,炎翼笑眯眯地朝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没事。烛看着红龙也乖乖地听任炎翼的指挥,暂时也放下了心来,软软地趴在了赫拉克斯柔软的羽毛上,思考了起来。
头一天晚上烛没有睡好。在从夜的房间离开后,烛又一次回去翻阅了一下古籍。多年的祭祀培养让烛大部分的童年时光都在王国的图书馆里长大,学习各种结界、封印魔法。对烛的培养大祭司很严格,不肯有一丝松懈。苦闷的时候烛便绕着长长的回旋楼梯一直跑到图书馆的顶层,躲在最里面的书架下阅读各种各样平时大祭司不让读的书籍。古老的书籍记录了海姆达尔过往的历史,虽然大部分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但这些久远的历史还是给了烛无尽的幻想。那厚厚的书籍翻开的灰尘味,带着那顶层的风的呼号声,在烛的脑海里一直盘旋不去。
传说中海姆达尔是由巨人的身体而形成,它直躺在广阔的海岸线上,北部寒冷,东部炎热,中部则温暖又湿润。不同的气候带来了不同的性格。金之国的人热情又暴躁,火热的气候让他们似乎没有一秒等待的耐心,充满了极强的攻击性和征服欲。而冰之国得益于冰冷天气的天然屏障,多有些固步自封的满足感。不愿意与外人多加交流是他们的共性,努力做到自给自足似乎就让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原宗之国在中间与两国接壤,这既是优势也是劣势,舒适的环境让另外两个国家一直虎视眈眈,但谁也不敢贸然下手,整个海姆达尔呈现出一种暗潮涌动的平衡。
但这种平衡的到来不是没有代价的,历史上海姆多尔曾发生过无数次的纷争,但也曾有过短暂的统一。玫瑰君主—卡恩,这位曾经海姆达尔的统一者,给后世留下了无数的传说。尽管玫瑰的称谓让他在后世的流传里多了一份浪漫的色彩,但这血红的花朵象征得更多的是鲜红的血液。他的统一不是基于和平的调解,而是用最残酷的手段所镇压而来。但就这样一位“伟大”的征服者,随着历史巨轮的前进也在时间的光影里越散越淡,最后只在流传的歌谣和传说中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身影,甚至还有人声称这段历史不过是某些文人过客的编撰,其真实性一直有待考量。
就这样各怀心事,三人来到了原宗之国的东北处。按照古籍里的记载,传说中的废墟之城的遗迹应该就在这一片区域的某处,于是三人便走了下来,准备仔细找寻一下有没有留下来的线索。
“赫拉克斯。”烛拍了拍这只大蓝鸟,让它先暂时待在这里。赫拉克斯这次倒是听话地点了点头,没有聒噪地提出抗议。炎翼也让红龙就在这里等候。
到了这里树木的枝叶已经变得十分稀疏,掉落的树叶在土地里悄然腐烂,让脚下的土地也有了软绵绵的沼泽触感。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想让自己一脚就陷了进去。
烛穿了一件黑色的祭袍,长长的袍子上没有任何装饰,一直垂到了脚踝处。夜和炎翼很少看到这样一身肃杀的烛,行进的时候也不免侧目。三个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直到树林里都起了一层浅浅的薄雾,映射得整个树林里光影绰绰。
“一点线索都没有啊。”炎翼哀嚎了一声。三个人之中只有他穿着铠甲,因此在这軟摊摊的泥地上长途跋涉也颇为费劲。
“别急,再找找看。”
废墟之城应该不会是某个确切的遗迹。烛在心里像。不然这么久的时间里它早就该被发现了。应该是在某个封闭的空间里,得找出它的入口在哪里。
正想着,烛突然感觉树林里的雾气越来越浓了,空气里像是有着细碎的颗粒,枯黄的树木
渐渐变得模糊,能见度变得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