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我也是!”
……
众人随便编个借口,争相闯进秤砣店,先是抢钱,钱抢完了又开始抢秤砣。
张铁头目眦欲裂,口中不停大骂,却是丝毫阻止不得这些人。
本来还吊着一口气,却被活生生给气没了。
杀人。
何必亲自动手。
“阿暖,回家。”
顾平生翻身坐上阿暖的背。
骑猪吹箫。
悠悠而去。
……
顾平生和阿暖,住到了十三娘家隔壁。
十三娘并没让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这倒是与他心中所想,有些差别。
十三娘给他和阿暖,安排了一间空出的小屋子。
这间空屋是曾经郑屠宰杀牲口之地,之后郑屠躲债,弃家而去,也就一直空了出来。
这间小屋青瓦白墙,一门一窗,内有一桌两凳一张大床,窗台上还摆了一盆矮梅,平添几分雅致。
房门之外,则是一方池塘,水面浮着一层白色薄冰,寒烟凝翠,静无微澜,塘边有芭蕉三两株,也算是一个清幽的好居所。
他吹起箫来,也少了很多顾忌,修炼听雪刀什么的,也较为方便。
晚饭。
是在十三娘家吃的,青菜豆腐白米饭,已可算是不错。
他此刻抱来一大捆干草,为阿暖铺窝。
阿暖很爱干净,身上从无异味,浅棕色的毛发油亮如金。
顾平生甚至觉得阿暖比他还干净一些。
阿暖比很多人还像人。
这些年他一直和阿暖睡在一块。
阿暖的肚皮又软又弹,还很暖和,当枕头非常舒服。
“阿暖,以后分开睡吧。”
顾平生抹了把汗,忙活半天,终于用干草铺成了一个窝。
“阿暖?”
他叫了阿暖几声,阿暖并不作声。
有些奇怪。
“呼呼……”
一阵打鼾声传来。
顾平生脸色一沉,连忙以长箫为拐杖,摸索着来到床边。
阿暖不知何时,
竟已偷偷溜上他的床,并呼呼大睡了过去。
竟把他的床给占了!
“死猪!”
他恨恨一声,咬牙切齿。
推门而出,独立池边。
顾平生有些烦恼,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不花一分钱住在人家。
偶尔还蹭个饭。
就像是被十三娘给包养了。
他觉得不行。
赚钱,是必须的。
不仅自己要养活,阿暖也要吃饭。
最重要的,还是那治安费的问题!
如今世道将乱,不比从前,他街头吹箫的听客不增不减,可打赏之人却越来越少,大家都开始白嫖。
按铁锤帮的规矩,连续三月不按时缴费者,断其一臂!
他不得不急。
他今日找张铁头讨债之时,曾想到一计!
虽无乐团愿意收他一个瞎子。
他却可以自己组个乐团!
何不自己去接红白喜事?
且这一行几乎没有成本,吃的那是手艺饭。
张铁头给乐工五十文,给他三十文,就是欺他是个瞎子。
不过三十文,他其实也能接受。
据他所知,荒唐县有不少残疾的卖艺之人。
若是将这些人笼络,组成一红白喜事的乐团,再以每人三十文的低价揽活,应该蛮有市场!
残疾人乐团,本身也是一个噱头,想必是个不错的商机。
自己当团长,应该还另有不少抽成!
顾平生越想越觉可行。
就在他兴奋之际,
忽然耳中一动,听见了一个微弱之极的脚步。
这脚步声又细又轻,应是垫脚走路,很明显这人在刻意隐藏行踪。
这番行为,极为鬼祟。
而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正是十三娘和喜儿卧房的院墙外。
顾平生面色古怪:
“不会是采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