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周围的邻居们,也被牛婶的大声嚷嚷惊动,纷纷凑上来看热闹。
十三娘和喜儿拨开人群,来到顾平生身边,关切地问事情缘由。
“大家伙儿给评评理,这个瞎子一整晚不睡觉在那吹箫,吵到俺们一家子,也跟着一整晚没睡!你们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牛婶扯着嗓门大喊大叫,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顾平生面生不悦,他昨晚只吹了一首曲子,便回房去睡了,这牛婶却添油加醋、颠倒是非,硬说他吹了一晚上箫。
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一头雾水,他们睡得很香,都没有听到有什么箫声。
其实。
昨晚顾平生已经远离人家,才吹了一曲,根本不会吵到邻居。
这牛婶之所以会听见,是她半夜起来解手时,发现家中的夜壶已经满了,不得已只能出门蹲坑。
正因如此。
才恰巧听见了顾平生吹箫,她便打定主意,明日一早去借此生事,最好能讹他一讹!
“我替平生给大家道歉了,平生以后肯定也会注意。”
十三娘听的皱眉,旋即对着牛婶一家,面色抱歉道。
“呦,十三娘你给这个瞎子道歉?你是他什么人?大家都说这个瞎子,是你偷偷养的小白脸,该不会是真的吧?”
牛婶嗤笑一声,一脸阴阳怪气。
“不许胡说!哪来的屎壳郎在打哈气,真是臭不可闻!”
喜儿横着眼波,怒视着牛婶,巴掌大的小脸气得通红。
“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看俺给你的嘴撕烂!”
牛婶大怒,一对眼珠子瞪得滚圆,一撸袖子,就要动手的模样。
十三娘连忙将喜儿护在身后,挺起胸膛,俯视着气势汹汹的牛婶:“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也诚心实意道歉过了,你说你究竟想怎样吧!”
十三娘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风姿绰约。
牛婶又矮又胖像一个球样,若是趴在地上,就跟阿暖似的。
二女这一番对峙,却是十三娘更有气势。
“你们几个废物,就看着自己的亲娘,被人欺负是吧!”
牛婶有些心虚,连忙冲身后大喊。
她那几个儿子,只顾着看十三娘了,此时终于回过神来。
七个儿子立马冲上前,站在牛婶身边,并把顾平生和十三娘母女,围了起来。
牛婶浑身气势,顿时为之一涨!
十三娘见到牛婶一家子出动,也不禁有些心虚,抱着喜儿退了两步。
顾平生正好踏前两步,站在了母女二人身前。
“哼!瞎子大晚上噪音扰民,吵的俺们家一晚没睡好,第二天干活都没气力,必须要补偿俺们,不然这事儿没完!”
牛婶不依不饶的大声说道。
“对,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大晚上吹箫,奔丧呢?”
“这瞎子真是不干人事!”
……
周围的邻居们,议论纷纷,表态不一。
有人幸灾,有人乐祸,有人偷笑,极少有人面露同情。
这些街坊,不少都被牛婶欺负过,如今见牛婶又欺负别人,却很是乐意。
人心就是如此,自己被欺负过,却希望有人能被欺负的更狠。
以此来找心理平衡,慰藉自己。
“这事的确需要补偿,不然没完。”
顾平生忽然点了点头道。
众人听顾平生此话,皆是以为,这瞎子看来畏惧牛婶一家,打算赔点钱解决这事了。
牛婶见顾平生话中服软,哼了一声:
“你这个瞎子还算懂点事,俺们牛家一共十一口人,昨晚被你吵的今天没精力干活,误工费就算一人二十文钱好了,你一共要赔俺们一百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