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骆府门前,
骆粥回来时依旧是鲜衣怒马,只是那由上好云锦制成的飞鱼服上多了几道洗不去的血渍,身后还多了上千红衣黑甲的禁军。
“骆大人,还请安心祭奠。”
为首的将领对着骆粥拱了拱手后,引手一抬,原本分成两列的禁军井然有序的值守到了府邸外。
手持劲弩的兵卒则是分布到了临街二楼靠窗的位置,其中更不乏军中好手四散在府邸周围。
在长街之外,更有各家的耳目云集正暗中打探着骆府的消息,其中不乏各府蓄养的死士,门客。
整个上京城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场风波正以极快的速度席卷整个京畿之地乃至于天下。
“骆大人还请放心。”
“在宫里的消息传来之前,下官自然会保证贵府的安全。”
为首的小将看着长街上突兀多起来的贩夫走卒皱了皱眉头道。
话音刚落,
一道惊空遏云的鹰唳骤然响起,
“无碍,不过是区区宵小之徒罢了……”
骆粥仰头云层上的那大雕轻笑道。
有孤独前辈在,想来除了朝廷动用大军清剿外,这座城池便无人再能威胁到自己的安危。
……
“周伯,这是何意?”
骆粥刚刚推门而入,便见灵堂前已经多出了一口棺材,定睛看去原本老迈的周伯正仔细的擦拭着,身旁还拴着一匹老马和一套满是剑痕的甲胄。
“少爷,您还活着?”
周伯闻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来人后竟是老泪纵横。
骆粥凑近些,比划了一下那口棺材的尺寸刚好和自己的身材相符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周伯,小子还喘气呢。”
骆粥苦笑道。
“只想着若是少爷有所不测……”
“老奴拼死也得给少爷收尸。”
周伯喃喃自语道。
“周伯有心了,棺材还是先收起来吧。”
骆粥拍了拍棺材盖道。
后者莫不从之。
灵堂前,
骆粥默默地提起骆武棺椁旁放着的半坛桂花酿,掀开封口的红布,酒香已经有些寡淡。
“少爷劳累了一天先去歇息一会吧。”
周伯安置好棺材后走到骆粥身后,看着他满身的血渍也能想到早朝的局面是何等的凶险。
“周伯,不急。”
“祭拜的人头还没到呢。”
骆粥洒然道,后者闻声怔了怔也不多问只是默默地给盆里添着柴火。
酉时末,
一架质朴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骆府门外,在无数有心人的注视中,曹公公捧着两卷锦缎迈步入内。
“骆大人,接旨吧。”
“陛下这次是要委以重任了!”
曹公公低声道,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锦衣卫镇抚使骆粥……领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司,指挥使一职,官三品,另赐黄金千两,蟒袍一件,钦此!”
“骆大人稍安勿躁还有一道圣旨。”
“命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司指挥使骆粥,彻查惠妃娘娘意外病逝一案和骆指挥使离奇身死一案。”
“凡涉案之人不论官职,不论尊卑,皆可入狱……若遇抵抗,凡涉案之事皆可自行决断日后上奏……”
曹公公念完后把一旁的托盘递出,上面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件黑色的绣金蟒袍。
“曹公公,出宫前本官还托你带了一样东西,想来是没有落下吧?”
骆粥领命后继续道。
“骆大人……”
曹公公欲言又止道,最终还是返回马车,下来的时候,手中多出了一个木匣,稍近一些还能闻到一股子呛鼻的血腥味。
“骆大人只恐此举……”
曹公公递过木匣后长叹了一口气。
“想来这件事李大人也是知道的,毕竟陛下性子过于优柔寡断了些,做事总是顾及太多。”
“为人臣子,自当为君分忧,本官总得多给陛下几个将来杀我的理由吧?”
骆粥说罢推开木匣,抖开白布,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出来,头颅的五官被毁看不出身份,可脖颈处的刀痕确是无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