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子呢?”
丁修继续问道。
“虽然陛下讲究的是个面子好看,不过咱们也得把里子弄得扎实些,这九十七万两银子,其中七万两充入国库,余下的九十万两银子寻个由头送入内库……”
“国库,内库!”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送对地方,可抵百万!”
王如龄伸出一根手指缓缓道。
“这些房契,田契……如何处置?”
“丁镇抚使说笑了,本官可没见过什么房契,地契……”
王如龄摇了摇头目光确是看向骆粥,于锦衣卫而言,一旦有了权力来快钱很容易,可想要有下金蛋的母鸡就没那么便宜了。
如果是往日,自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不过依照如今天子对骆粥的态度,这类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倒是下官眼花了。”
丁修从善如流的将木匣合拢,
不着痕迹的推到了骆粥身旁。
“嗯,如此便依二位所言。”
骆粥没有推迟接过木匣后,拍了拍丁修的肩膀后看向底下的锦衣卫众人继续道,“本官也不是吝啬之人。”
“在场所有的百户每人分润三百两,总旗一百五十两现银,门外守候的弟兄也一人分与三十两,莫要让弟兄们在白白在这夜里忙活。”
骆粥大手一挥便是数万银子洒出,
算起来锦衣卫百户一年的俸禄不过六十几两,算上余下的布匹和米粮折成的银子,拢共不过百二十两。
眼下分润下去的这笔银子刚好抵每人三年左右的俸禄,对比起来不算多,可接下来要杀人的很还多。
若是自己的调子起高了,容易赏无可赏,封无可封,另外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自己也是晓得的。
“属下,谢过骆大人!”
话音落下,底下众人高呼不止道,寻常小旗,校尉脸上的欢喜之色更是溢于言表,可到手的赏赐,对比起那堆积如山的银子,难免有心生不满又或者别有用心之人。
骆粥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所有人的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省下这近四百万两银子,本官还欲拿出一半,充入锦衣卫的库房,不论是出公差的补贴,又或是兵甲马匹的损耗皆可在卫所内报备领取……”
“诸位同僚干的也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若是不幸捐躯,免不得还要一大笔安葬费,以供妻儿老小过日子,往后也可单独定个标准从中支取。”
骆粥不疾不徐道,
此刻人群中不满的眼神已经少了许多,甚至不少人看向骆粥的眼中已经有了感恩戴德之意。
大多底层的小旗,校尉忙忙碌碌不过是为了那几两碎银,眼下不仅有丰厚的赏赐,还多了死后的保障。
出力的时候自然也多了几分胆色。
“至于这余下这二百万两银子,本官便揣兜里了,想必诸位同僚也都没有意见吧?”
“属下,无异!”
骆粥的目光在低头不语的几人身上停留了许久,再度出声询问道。
语调依旧不紧不慢,唯独在“二百万两”这四个字上咬得极重。
“嗯,今夜便到此为止!”
“记得再添一把火,把动静弄大些。”
骆粥看着冯府外那一排显赫的府邸莫名的交代了一句,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只见身后府宅火光冲天,那装满银子的马车却是一辆接一辆堵满长街。
当真是,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