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朱徽煣,其虽然没有参与谋反,亦有检举揭发。”
“然而其逼兄欺弟,朕决定将其贬为庶人。”
“不过其终究有功于朝廷,岷王家产仍由其继承一半。”
朱祁钰再一次把注意力,给回到了两王谋反一案上来。
镇南王朱徽煣,可不是什么好鸟。
岷王世子原是朱徽焲,本是嫡长子出身。
因为自己二弟镇南王朱徽煣的逼迫,岷王世子朱徽焲不得已擅自出了封地,打算前往京师告御状。
宗室未经允许擅离藩地,在明代属于重罪。
刚继位的朱瞻基对这位堂叔还算客气,没做任何处罚,只是派人让其立刻返回武冈州。
朱瞻基的意思,有事可以通过书面渠道,合理合法的与朝廷进行沟通。
然而朱徽焲通过正常途径递交上来的奏疏,让朱瞻基不禁脸色铁青。
因为所书的内容,竟然是控告其二弟镇南王朱徽煣“诬毁仁庙,诽谤朝廷”。
“仁庙”之庙是指庙号,是以“仁庙”就是明仁宗朱高炽。
诽谤皇帝本就属于大不敬之罪,何况被诬毁对象的还是当今天子他爹?
朱瞻基大怒,让朱徽焲、朱徽煣兄弟,及相关人员,入京对质。
最终的调查结果,大哥朱徽焲欲置其二弟于死地,遂伙同内使陈荣一起对其进行诬陷。
朱瞻基下旨将朱徽焲废为庶人,发回武冈州由其父岷王朱楩管治。
至于陈荣,则直接在京城处斩。
“岷世子徽焲,不友其弟镇南王,欲挤之死地。”
“不告其父,私与火者二三人谋中夜逃出,赴京诬告镇南王谤毁皇祖、皇考,咒诅朝廷,阴养军师募兵谋反等事。”
“又诬其父爱妾奸事,秽恶不可闻。”
“后召镇南王至京面对,并无分毫实迹,悉是虚诞之言。”
为了证明镇南王朱徽煣确实有逼迫兄长,意图夺嫡。
一旁的宗人府宗人令焦敬,还配合朱祁钰背诵了一段《宣宗实录》的记载。
镇南王朱徽煣,在把自己的大哥逼迫到诬告自己,连同他的父亲岷王朱楩,可见其擅长宫斗。
正统十三年,朝廷又接到湖广方面急报。
称阳宗王朱徽焟,骑马带着五个侍从,擅自潜离藩地,意图上京鸣冤奏事,现已抵达长沙府。
这一次控告的对象,还是镇南王朱徽煣。
阳宗王朱徽焟所述冤情,为自己二哥逼死自己生母苏氏。
对此,朱祁镇也是先让有司将朱徽焟遣送回武冈州,而后派姑父驸马都尉井源前去调查。
很快真相大白,苏氏乃是死于自尽。
至于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穷”字闹的。
岷藩郡王岁禄都只有五百石,仅有正常首封郡王的四分之一。
而且划拨时,同样要遵循米钞中半兼支的原则,所以实际到手的仅有一半,日子自然过的紧巴巴。
苏氏心疼儿子,便时常从府中偷盗一些金银出来,给儿子贴补家用。
此时,岷王朱楩年老,王府事务基本由镇南王朱徽煣打理。
镇南王朱徽煣发现此事后,开始借机对弟弟朱徽焟发难。
苏氏为保护儿子,选择了自缢而死。
苏氏之死固然有其自身原因,但说被朱徽煣逼死也不为过。
即便如此,镇南王朱徽煣依然不肯收手,对朱徽焟这個弟弟一路穷追猛打。
然后才有了朱徽焟擅离藩地,上京告御状。
广通王和阳宗王谋反,多多少少都有被自己二哥逼迫太过,继而铤而走险。
“广通王、阳宗王谋反,证据确凿,判处绞刑,而后剥皮实草,制成人偶传视诸王。”
不管两王是否有被逼的嫌疑,然而他们始终是谋反。
对于谋反,朱祁钰不可能姑息养奸。
更何况朱祁钰就是要借两王的死,来推行宗室制度改革。
至于把两王剥皮制作成人偶,并且把人偶拿给诸王“欣赏”,这可不是朱祁钰首创。
蓝玉是蜀王朱椿的老丈人,朱元璋在诛杀蓝玉后,特意把蓝玉的人皮送去给到朱椿,以警示朱椿不要妄动。
“陛下,会不会太过了?”
就连一旁的焦敬,都是忍不住露出惊恐之色。
焦敬突然就觉得,朱祁钰到底还是朱元璋的子孙,他和朱元璋一样冷酷无情。
“一点都不过!”
朱祁钰其实自己还不算太残暴。
因为两王是被绞死之后,才被剥皮的。
人都死了,就不知道痛了。
“江川王朱徽煝,坐视兄弟不和,而不加以劝谏,朕夺其后代爵位。”
“江川王一系,自朱徽煝始,自朱徽煝终。”
“岷王另一半家产,由朱徽煝和其已废嫡长子分之。”
朱祁钰嘴里的江川王朱徽煝,是岷王朱楩第三子。
而江川王能独善其身,是因为他一直龟缩缄口,万事忍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