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就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双手撑在背后说道:“寡人吃好了,你们收拾吧。”
“诺。”
奴婢们应了一声,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手脚娴熟的忙碌了起来。
有的收拾碗碟,有的递上用热水浸过得巾帕,还有的则在后殿为刘贺整理床塌。
此时,不管是在长安还是在诸侯国,宦官的数量还很少,服侍天子和诸侯王生活的人一部分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奴婢或者雇雇工,另一部分则是像禹无忧一样的诸郎。
具体来说,奴婢们是在具体生活上服侍天子或诸王,诸郎主要是在礼制生活上侍奉天子和诸王。
现在正在殿里忙活的都是婢女,虽然长相非常普通,弱不禁风,但是做起事情来却非常地熟练。
她们大部分处于及笄之年,在这个时代已经快要到可以婚配的年龄,但是刘贺并没有起过什么歹心邪念,甚至还刻意与她们保持着一些距离。
倒不是因为以前的刘贺放浪过度,和娼优厮混太多,留下了不可行人事隐疾,而是因为现在的刘贺明白,这些婢女都不是他的“良配”——在这个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诸王天子与婢女几乎就隔着一道天堑。
更何况,刘贺有自己的目标,这个目标现在还在长安。
所以,虽然说“饱暖思淫欲”,但是吃饱喝足的刘贺对这些婢女却没有任何的非分的行为,只是像白天一样,用最简单的语言询问她们生活中的琐事。
这一方面是为了打发时间,一方面也是为了能更细致地了解普通人的生活。
当婢女们快要结束自己的工作的时候,刘贺已经开始哈欠连天了。
按照常理来说,刘贺平时到了这个时间是要练练字,抄抄书的——这是这两年来他雷打不动的一个习惯。
但是刘贺今天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打算偷个懒,提前就寝。
就在他打算把婢女们“赶走”的时候,谒者戴宗走进了扶摇殿。
“殿下,小吏有事禀报。”
谒者和郎中都是诸王和天子的近臣,只不过诸郎的地位比谒者更高,像昌邑王宫里的郎中都是秩二百石,而谒者一般只是秩百石。
百石几乎已经是大汉官僚体系里地位最低的品秩了,在他们之下就只剩下“不入流”的“斗食”了。
戴宗年龄二十五岁,身强体健,而且还学过剑术,因此他除了承担通传消息的职责之外,在刘贺以昌邑王的身份外出的时候,还要兼任贴身的卫士长,所以拿的是卫士长的俸禄,秩比四百石。
“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有人求见。”
“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情,就让他明天再来吧,寡人要就寝了。”
昌邑王只是一个摆设,宫外重要的事情白天已经解决了,宫内的事情有禹无忧看着,所以刘贺的这句话已经是在变相送客了。
但是戴宗却没有起来,他接着说道:“这位恐怕不好赶走。”
“嗯?”
“是王傅来了。”
刘贺心里一紧,接着就是一阵头痛,这是他最不想见的一个人了。
“就说寡人已经歇息了。”刘贺摆了摆手说道。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