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一身强大气息，李长青却并无喜色。

三年通六脉在旁人看来很快，但对于血炼珠这等物品而言，实在是有些慢。

主要因为他的气血已经衰弱，血炼珠不可一直使用，每次都需化尽药力，且修养调息一段时间，才能再次服用，否则有经脉寸断之危。

而另一个令他不喜的原因在于——他没能感应到所谓阴阳交汇。

《阴阳录》有言：先习阴后修阳，大成之时，冥冥中能感应契机，若把握契机，可阴极生阳阳极生阴，借返阳之机，阴阳交汇，成就先天之上。

可别说把握契机了，他连契机是什么都不知道，徒劳。

“问题出在哪？”李长青思忖。

但终究得不出答案。

他不可能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推测出合理的答案，能做的只有猜测。

“难道是因为靠血炼珠速成的原因？”

做出这般猜测，李长青神色阴晴不定。

“没有老老实实的靠自己修行，而是靠外力化入强行提升修为，导致没有契机？可如果不这么做，我又能怎么办？我年岁已大，纯靠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不，如果说外力是原因，那在我使用天阴石的时候就注定了，跟血炼珠无关。而且要是这么算，天底下所有的修炼都得靠自己？那天材地宝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相信，走在这条路上的人都是只靠自己本身，寿元根本不可能够用！”

摇了摇头，李长青否决了这个猜测。

“还是说，阴阳录所说为假？”

“可是随着自我修行，对功法的了解越来越深，深切察觉，此法若大成，当能有求仙之机。怎么可能是骗局？”

深入修行功法，对于功法的效果自然越来越了解，于阴阳录能成就宗师之上的说法，早已从当年的从纸面看，变成了源自心底的感悟，所以他才孜孜不倦的修行下去，因为他越来越确信有这种可能。

那到底原因出在何处？

“我天赋差？没悟性？”

这一刻，李长青忽然有转修血炼经的说法。

有灵根天赋者习血炼经，能顺利修行到练气六层。而即便没有灵根天赋的普通人修习这本功法，也可汇聚大量宗师级别的血炼珠，强行冲破宗师之限，感悟灵机，迈入练气。

可这注定是不可能的。

转修血炼经，代表要散功。

这也是他三年前得到血炼经后，没有修习的原因。

别说当时的李长青并不知道后续阴阳录大成后根本没有出现所谓契机，就算感知此事，他也不可能去转修。

他七十三了，三年前的他为七十岁。

气血衰败，身体腐朽。

散功重修，下场逃不过一个暴毙而亡。

即便侥幸活下来，以残身习血炼经的难度先不提，有没有足够的寿元也不提。仅仅只是修行所需血炼珠，如何获得？

阴常在留下的那几颗，在这三年内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散功后的他，可不是凡尘第一。

呆坐良久，李长青全无声息。

只是若细看，古井无波的脸上终究是染上了一丝绝望之色。

问题出在何处，他不知。

他只明白，如果找不出问题并且解决不了问题，那么此生几十载，不过蹉跎而已。

这丝绝望之色很快被他收起，恢复古井无波的面貌，重新冷静。

“我还没死，便还有希望。”

“没发现问题，那就找！直到找出问题为止，找到寿尽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