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想起了管家在信里提起的事,今天早上他离开房间读信时,米蕾应该是已经醒了。
加上昨天他从火车车窗翻出车厢,从米蕾眼前消失,他一次次的突然与米蕾分开,让米蕾联想起了他曾在外界消失了四年,米蕾在因为害怕他们再次分离而不安吗?
扎克苦笑着,并没有像米蕾想象的那样推开她,温热的右手抱住了米蕾的脑袋,米蕾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
“爸爸就是放心不下米蕾才回到米蕾身边的,所以爸爸不会丢下米蕾的,就算米蕾做错事也不会。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爸爸都会回到米蕾身边的,爸爸比米蕾想象的更像一个爸爸。
“就算爸爸遇上了不能牵扯上米蕾的事离开了,伊瑟先生也能感应到我的位置,只要米蕾不放下伊瑟先生,爸爸也能通过伊瑟感应到米蕾在哪里,然后找到米蕾。”
金色的虚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从护符里探出来了,他也有模有样的摸着米蕾的脑袋,尽管米蕾根本感受不到虚影的抚摸:“哭吧,哭吧,多哭哭才能长大。”
米蕾与同行的姐姐和解了,姐姐的热情让两个孩子熟络的很快,与抱着大小包裹赶路的一家人同行的最后一段路上,她们跑的比那一家五口的两个小男孩还欢快,只是米蕾仍在时不时地回头确认爸爸是否还跟在身后。
扎克懂女儿的意思,看到女儿回头以后也会朝她招招手。
时间刚过下午三点,与扎克同行的一家五口也到了他们的村庄,即将与扎克父女分别。
他们看着扎克父女还要前行,便提醒他们前面的村庄出现了瘟疫。
这一家人表示愿意让扎克与米蕾暂住几天,但是扎克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扎克接下来要前往的城市是童话之都“依文徒”,这里是从坞泽路德到达依文徒的必经之路,瘟疫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结束的事,只要他们还要继续赶路,总会到达正在闹瘟疫的村镇。
小女孩之间依依不舍的告别后,与扎克父女同行的人只剩下了目的地正是闹瘟疫的村镇的鸟嘴医生。
失去了玩伴,又奔波了一天,疲惫又感到无聊的米蕾又在扎克肩膀上睡着了。
空气里逐渐有了焚烧腐肉的气味,但扎克一点也不想细究这气味从何而来。
田地里偶尔能看到已经发腐的尸体,他们露出的手臂或脖颈不是腐烂就是出现了恶心的黑色的肿块,他们是想逃出村镇的村民,但是没能逃过瘟疫。
伊瑟从护符里冒了出来,因为他感受到了尸体上带着病毒的跳蚤,而他的职责是确保米蕾的安全。
村庄与村庄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拉远,从告别同行的一家人后,扎克又抱着米蕾行走了两个小时,直到太阳都快与远方的地平线碰撞,他才终于看到了几个棚屋间凹凸不平的大空地上,划分了好几块区域,摆放着一堆堆尸体。
有几个棚屋的门上用石灰画着一个大大的叉,代表着其中有病人。
扎克与鸟嘴医生一同走进了村庄中央的教堂,天色已晚,他与米蕾今晚可能得在这里休息了。
扎克向神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神父对面前年轻的神秘学博士简单表达了敬意,视线停在了扎克身后正在观察病人并记录笔记的鸟嘴医生上。
病人们的低吟唤醒了米蕾,他从扎克肩上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小孩子神色麻木的望着与他长相上有相似之处的女人被脸上裹着白纱的大人盖上了白布。
扎克把米蕾放了下来,米蕾走向小男孩,把小熊递给伤心的人是她安慰人的唯一方法。
当她的小熊与小男孩仅隔着最后一步时,男孩忽然捂住了脑袋。
伊瑟的虚影出现,阻拦在米蕾与男孩之间。
看着倒在简陋的教堂里哀嚎痛苦的病人们,扎克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往事。
“神父先生,告诉我有哪些人因为瘟疫变成了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