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文砚准备进去找的时候,姜五航姜六壮姜七阳姜八林四个人鱼贯而出。
跟往常不同的是,四人背上都背着各自的被褥,手上拿着各自的高板凳。
这是卷铺盖走人的意思。
姜文砚原本在看见几人的时候的那种喜悦,霎然间就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在他的记忆里,京城那段时光并不遥远,祖父祖母当初对他们几兄弟是那般疼爱呵护,如今看来,还真是讽刺。
尤其是老四,最小的孩子,当年那位祖母可是一口一个小心肝地唤着,如今竟是毫不手软,不留一丝情面。
非要把姜家拆成散沙吗!
“哥哥!航哥哥!壮哥哥!阳哥哥!林哥哥!我们在这儿!”
一声高呼将对面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往别处看的四个男孩的眼睛吸引了过来。
几个哥哥也没打伞,姜茶茶从他们的动作里看到了惊讶。
几道身影闲着马车飞奔过来,伴随着几声高喊“妹妹”的声音。
姜文砚见四个孩子身后似是还跟了俩人一起奔跑着,不由上前几步。
姜七阳和姜八林到了跟前就开始问还站着的姜文砚:“爹!咱们家啥时候买马车啦!?”
姜茶茶招呼着四个哥哥赶紧上马车将被褥什么的都放进来,还一脸贴心地拿出手帕,想要给几位哥哥擦去脸上的雨水。
姜五航几个倒是没有上马车,先是将各自的被褥都放进马车里,又一一伸过脸让妹妹帮他们擦脸,再上手捏捏妹妹的笑脸,这才转身跟方才跟在他们后面的同学说话。
“谢广宇,你快先回去,我们只是离开学堂,往后又不是不能参加考试,又不是不能见你了,你不要再去找夫子求情了,如果你真的想找我们大可来我家找我们,快些回去吧,你看东子等着呢。”
姜五航看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谢广宇,说话时心中却是充满感激,自己和小六小七小八四个人莫名其妙就被夫子强行退学,这位往日的死对头竟然是唯一一个肯站出来替他们打抱不平的人,还真是让人感叹。
往日那些好友无一人出来帮他们询问缘由,夫子缄默其口不肯言状,唯有谢广宇,身为谢家少爷,却在这几日日日下了夜间自习的时候不回家来他们的宿舍里找他们商量对策。
虽然最后仍旧无计可施尘埃已定,却还是在别人奚落嘲笑他们的时候站出来帮他们说话。
姜五航说完直接拿了绳子将他们四个的高板凳给摞起来绑在马车帮子上。
姜六壮姜七阳姜八林三个则是上前一人给了谢广宇一个感激的一拳。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接连挨了四道离别拳的谢广宇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喉头苦涩,口不能言。
几年的相处,自己早已经将这几位纳入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的行列,忽然都要走了,他还真是心绪难平。
即便今年最后一年上完学堂就要选择书院了,但他还是不舍,他甚至还不知道他们四个会选择哪个书院就读,是官学还是私学,是南方还是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