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看着老头隐入油灯亮光后的阴影处,那老头背过身去,似是思虑片刻后,又带着谄媚的笑容重新进入了光明中。
“先生多有得罪,俺们乡野小民有眼无珠,多有得罪,我等先出去禀报族长,请先生多多担待。”
刚说完这句话,他们一伙人就从这个小窝棚里鱼贯而出,留下刘泽一人瑟瑟发抖。
可是你们嘴上说得罪,倒是把我这绳子解开,把我衣服还给我啊!
我tm还光着呢!
而且这天这么冷,要冻死我啊!
刘泽表面稳如老狗,内心则波涛汹涌地疯狂吐糟着。
古代的山区农村真的不是我想的那么和谐啊,连老百姓都争着抢着来干土匪这行当了!
我tm之前还以为遇着好人了,没想到被当成肥羊了。
故意给我指错路,再让人抄近路绑架我啊!
我真傻啊!
这只身一人在古代,没有路引,没有户籍,语言又半通不通的,到了异乡异地,不被坑才有鬼呢!
玛德,从来没挨过这么狠的打,太不是人了这几个小兔崽子!等我出去定要弄死你们!
不过还是得先把他们忽悠住啊,这几个人也不是好骗的,实在不行我再搞个酒精提纯技术做医用消毒酒精,先立住我土郎中的身份,治病救人的医生应该最容易让他们留我一命。
对,就这么干,保命要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仇啊!此仇必报!不过我先要隐藏自己的想法,以待时机!
想到此处,浑身是水,姿态极为别扭痛苦的刘泽沉沉睡了过去。
太累了,走了一天的山路。
在屋子里的祖孙三人也围在桌前商量着怎么处置刘泽这个陌生的异乡人。
“爹,他要是真是个神医,那俺们可得伺候好他,咋还把他绑着呢?”壮汉不解道。
老头怒目而视:“蠢话,俺们已经得罪他了,怎么能留活口?先把他晾晾,明天再细细整治他一番,让他把他知道的都传给俺们,能学多少就学多少,然后就把他做成“想肉”,留一半熏,剩下一半最起码还能换一斗米嘞!”想到此处的老头不禁舔舔干裂的嘴唇,在油灯下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此时正在睡梦中的刘泽还不太清楚的是:万历初到崇祯年间延安、庆阳、平凉旱,岁大饥。
东事孔棘,有司惟顾军兴,征督如故,民不能供,道殖相望。
或群取富者粟,惧捕诛,始聚为盗。
盗起,饥益甚,连年赤地,斗米千钱不能得,人相食,从乱如归。
饥民为贼由此而始。
言归正传,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喧哗了起来。
由远而近的呼喊声,渐次包含着惨叫与哀嚎声,以及毛驴的嘶鸣声和铃铛的叮铃声,都传到了刘泽的耳朵里。
刘泽猛地惊醒。
这是什么情况?
土匪窝子火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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