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的声音划破空间的嘈杂径直的窜进了众人耳里。
陆珩之眉心狠狠一蹙,他的表情难过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挚爱一般,死死的牵住苏盏的手,一步都不敢退。
“盏盏,你……”他的眉心染着哀愁,叫人难以自拔。
苏盏却只是莞尔一笑,轻轻的拨开了她的手,陆珩之心中一颤,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松开了她的手。
苏盏越过那两道人墙,堂堂正正的立在众人面前。
停顿片刻之后,照相机的咔嚓声,闪光灯的闪耀声,一股脑儿全部冲击在了一人身上,可她依旧身姿挺拔,一步不退。
记者:“苏总,请你说说吧!您是真的想要致苏家于死地吗?!”
苏盏望着那个面带激动的记者,忽然环起了手:“我记得那年我18岁,我的母亲也不过40岁的年岁,她长得很美,也很温柔,不像我脾气暴躁,她总是抬着她那双柔和沁满水的眸光望着我,只要她这么看我,我所有的不甘都会烟消云散。”
“我曾经问过她,你的男人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母亲说:我可以走,但我不想你一辈子都没有父亲,被人指指戳戳的过一辈子,你父亲那个人过去不是这样的,财欲迷人眼,这是世道的错,也是他不堪诱惑的因果。”
“我始终记得那一日,母亲柔弱却又刚毅的神情,她抚摸着肚子笑得叫人心痛,她说:我还想赌一把。”回想往事,泪眼蹒跚,可这滴泪苏盏克制的很好,根本不给它沁出眼眶的机会。
许是克制。
许是……不值得。
“事实证明,恋爱脑不可取啊,我母亲头脑很好,很会经商,苏铎白手起家时是我母亲不断给她出主意,可他却为了更早一步的飞黄腾达而舍弃了一同奋斗的糟糠妻,他为了前途,为了能尽早一步登天,对我妈提出了离婚。
我母亲欣然同意,但她提了一个意见。她说,在这场婚姻中,她没有任何过错,她操持家业,孝敬公婆,帮你料理难题,从没有做过任何有违伦常的事情,是你苏铎孕期出轨在前,想要青云在上之后,我萧落没有对不起你,你跟我离婚我也同意,但前提是你愿意净身出户。”
“我不知道当苏铎听到这四个字时会露出什么表情,但我知道像他那样睚眦必报的人,绝不会露什么好心。我母亲其实很爱他,到最后一步都在赌他愿意放弃同她一起白头偕老,我母亲甚至决定,要是苏铎真的放下心中野心决定跟她辛苦一辈子,她就把埋在心底的秘密告诉他。告诉他,她根本不是什么无名的野丫头,而是富可敌国的石油大亨的亲闺女,是真正的名门贵女。”
“……可她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一尸两命惨死,死后甚至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自己的丈夫恨她入骨,连她的骨灰都不肯留,亲自扔进了大海……”
苏盏眼眶猩红,摇着头,满脸不忍心。
“我母亲是个傻子啊,当她决定隐瞒自己的身份跟他恋爱生子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还是一意孤行,到最后落得一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我母亲识人不明,是她的错,但是苏铎为了前途利用女儿害死妻儿,更不是东西!他是个畜生不配为人!阮家父母。”苏盏忽然转头叫住了阮玉香的父母。
她冷笑着:“我妈妈和弟弟是阮玉香害死的没错,但在背后利用她操纵一切的人到底是谁,你们应该不难猜吧。”
“就那样一个习惯于忘恩负义的人,二十多年前就愿意舍弃我母亲保住自己荣华富贵,二十年后保不齐故伎重施,我要是你们,会毫不留情的倾尽一切护住自己的孩子,让她不再步人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