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李苏还是没有停下来，莫生眼中流露凝重之色。

青衣老人痴呆了半晌，端起茶杯时，茶水已经凉了。

他古怪地看向莫生，“你带来的这个人什么来路？确定他是第一次看这本功法？”

莫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以为自己对李苏的期望已经足够高了，没想到他的期望还是太保守了。

不过他又端起了书，“且再看看结果如何，若是结果不行，空有速度，依然没用。”

他又重新看起了书，因为他不知道李苏什么时候会结束。

原先以为半个时辰过后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现在却是不确定了。

李苏这个人不能以常理揣测。

说完他认真地看向自己的书，并且很快就沉浸其中，作为大师兄，他的修炼天赋本来便是绝顶厉害，对于功法的研读更是聚精会神。

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莫生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摸了一下，他转过头，身后李苏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此时大殿外面的阳光已经消失，世界坠入黑暗，已是黑夜。

莫生有些晃神，已经这么久了吗？

这么久也该遇到些疑惑了。

他稍微心安了一点，看着李苏那张小脸也仿佛看见了些迷茫的神情，于是问道：“你有何不解？”

李苏一楞，想了会，摇了摇头。

“并非不解，只是已经全部读完。”

“魂法乃我派最为精深博大的功法，你有所不解也很……你说什么！你读完了？”

莫生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不免惊诧起来。

然而他到底是古法派的大师兄，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嘴上依然不免再次确认，“你确定？”

五百多页的书，一页不知道几千字，这才不过几个时辰就全部读完了？

“嗯……”李苏点头。

【魂法其一视听：目可视百里，纤毫毕见；耳能听八方，无所不闻。熟练度43/100，低阶】

李苏脑海中响起这个提示。

原本以为这魂法是个混子玩意，可是越读却越感觉到某种奥妙，自己的脑海好像被某种感觉所撕裂。

撕裂之后便是坠入黑暗，黑暗将一切感觉重组。

继而神志变得更加清晰，眼睛能看得更远，耳朵也能听得更清楚。

这是魂法的一种神异。

李苏从来没有想到修道的神异能够直接体现在这种事情上，魂法的视听如果修到精进处，那他岂不是坐在一地不动便可知道天下事？

这样一看，或许古法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只是感觉又回到了高中的学习时代，痛苦并快乐着。

莫生走开二十步站定，将手中书摊开面朝李苏，问道：“右侧第二行是什么？”

此时书距离李苏十米远，书中字极其微小，但李苏依然能清晰看清书中每一个字。

“若魂火交融，以火为形，以魂为心，心形合一，燃烧天地，无所能止。”

李苏清晰明亮的声音响起，咬字清楚，丝毫没有停顿感。

莫生面无表情。

他动作极快地将书放在桌子上，手僵硬地背负于后面，在没有人看见的空间中，他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青衣老人比其他人更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义，他感觉自己苍老而缓慢的心脏从来没有跳动得如此剧烈。

“小莫呀，这……”

“我出去冷静一下。”

说完莫生便嗖的走出了门，他望着黑色的天空，皎洁的月亮，以及池塘边映照着他的脸。

既有欣喜，也有茫然。

欣喜的是古法派终于迎来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天才，茫然的是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挺大的。

他盘膝坐下，双目合拢，口中念着一句又一句词语，身体运转清心咒，神情逐渐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