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真没有理由把你拉到文艺部了。”
人家是有脸,但不仅仅只有脸,能力也很出众,陆涛好容易得了个好苗子,可不得卯着劲的把人留下来。
“杜学长,都是学生会的,文艺部那边要是真缺人手,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沈醇说道。
“真的?!”杜新眼睛亮了,刚才的有气无力转为了眉开眼笑,“这话我可记下了,到时候找你不准跑啊。”
“不会。”沈醇说道。
大学的各项竞技和职位是可以给自己的履历上增加光环的,人情而已,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就欣赏沈醇你这样的人,我今天高兴,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杜新搭着沈醇的肩膀道,“我请客。”
“好啊,那谢谢学长了。”沈醇笑道。
“别客气,自己人。”杜新看向了一旁坐着的谢柏远道,“柏远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了。”谢柏远说道。
“会长一起去吧,刚好也能熟悉熟悉。”沈醇笑道。
谢柏远:“……”
他果然听到了。
背后说这种话属实不太好,谢柏远终究还是答应了一起去吃饭,杜新又叫上了其他熟悉的人,一群男生颇为有存在感的出发了。
杜新热情,一路跟其他人介绍着沈醇,沈醇也能接得住腔,他话不算太多,但却让几个一起出来的人觉得很舒服,只是一瞬间就好像打成了一团。
“会长,我段位还没有上去,回来一起打几把?”骆灿说道。
“可以。”谢柏远说道。
“哎,加我一个,加我一个。”另外一个男生说道。
“打游戏这事不能厚此薄彼,你们这抱住会长大腿不下来了怎么滴。”杜新嚷嚷道,“必须加我一个,沈学弟要不要也一起来?”
“可以么?”沈醇问道。
“当然可以了。”骆灿笑道,“菜也没关系,我们会长一拖四没问题。”
“那辛苦会长了。”沈醇笑道。
谢柏远嗯了一声:“没事。”
一群人热闹的出行,不说谢柏远和沈醇,只杜新几个人就足以吸引别人注意了,许泽开门的时候看着几个人从旁边隔几个的宿舍开门路过,下意识的往室内退了一步。
“不是,你这出不出去啊,不出去把门关上,凉气都放光了。”许泽的室友说道。
“马上。”许泽端着盆,看着谢柏远从自己的面前走过,手指紧了紧,又在几个人中看到了沈醇的身影。
杜新,文艺部部长,骆灿,宣传部部长,还有其他几个小组长许泽都在学生会那边听说过并远远见过。
他不好意思开口认识的人,沈醇已经跟他们这么熟了么?
同样是新生,他们真的是天壤之别。
“说了让你把门关上,磨磨唧唧干什么呢。”身后的同学不满的嘀咕着,“三句话打不出来一个屁来,也不知道怎么考上的这所学校。”
许泽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关上了门。
也因此谢柏远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嘴里却是起了个燎泡,火烧火燎的疼。
幸亏他平时也话少,减少说话的频率,倒也不算是特别难受。
“会长,嘴里起泡的话还是上点儿药会好的更快。”沈醇坐在对面操控着游戏页面上的角色说道。
那晚酒饱饭足,又是走回来的,即使是半大的小伙子也没有精力打游戏了,只不过这种事随时可约,那一晚混熟以后,他们打游戏倒是拉上他一起了。
沈醇还是接触过不少游戏的,即使角色名称有所改变,也都是大同小异,加上他的动态视力极强,反应也快,上手更是仿佛一位资深老玩家。
听了他的话,谢柏远手一顿,本来正在大杀四方的法师漏了五杀的人头,沈醇操控的角色补刀键已经点下去了。
“抢我们会长的五杀人头,学弟牛逼!”
“会长拿五杀那不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叫谦让,你懂个屁。”
听筒那里传出了声音,其他几个人齐刷刷啧了起来。
酒醇醉人心:谢谢会长谦让。
谢柏远那里没开麦,只是默默操控着角色回到了安全的位置,然后抬头看了沈醇一眼,他倒没觉得这人在故意抢他人头,只是:“什么意思?”
他问的是他嘴里起泡的事,这人怎么又知道了?
“早上看见会长你在对着镜子翻嘴皮了。”沈醇抬眸看着他笑道。
一般人看着镜子翻嘴皮看哪里起泡是很正常的,被人看见也没什么,但是当这种行为被沈醇看见时,一种莫名的焦躁浮上了心头,谢柏远无意识的滑动手指,突然听筒中传来了声音。
“会长,我不是故意抢你bu的!你这怎么打最后一下停了呢?”
道阻且长:没关系。
谢柏远的实力确实很强,即使一局有所失误,想要漂亮的赢下对局对他而言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胜利的字样浮现出来,谢柏远回到队伍发了一句“下次再玩”后离开了队伍。
队伍里顿时唉声载道。
“会长,你要是走了我们就得连跪啊,再来一局啊!”
“沈醇要不要继续一起玩?”
“学弟那一手辅助玩的真不错啊。”
酒醇醉人心:我一会儿该上课了,下次吧。
沈醇退出了游戏,看了一下课表起身,却是在走到门口时看向了有几分欲言又止的谢柏远道:“会长在宿舍,要不要我下课帮你带药回来?”
“不用,我下午也要出去。”谢柏远拒绝道。
“好。”沈醇关上门离开了。
室内只剩下了一个人,谢柏远虽然退出了队伍,却还停留在游戏页面上,即使沈醇玩的是辅助位,评分却也高的很,刚才的那一局游戏谢柏远作为脆皮明显有了比以往更加安全和舒适的感觉。
但不管是打游戏也好,还是让他买药也好,都只是出于同寝和朋友的情分,这样的事情别人也会做,也会提醒,但却没有沈醇那份细心,这只是普通的行为,是他想多了。
谢柏远也收拾出门去了图书馆,他固定坐的位置上在大一的时候会放很多礼物,大二略有减少,到了现在几乎没有了,倒不是没人想送,只是以往送的东西谢柏远一概不收,最后也只是被清洁的阿姨或拿走或当作垃圾给扔了,久而久之他那里也就清净了。
可是今天来的时候却是发现桌子上多了个杯子,谢柏远微微动了一下眉头,轻声问旁边的女生道:“这里有人么?”
虽然图书馆是电脑选座,但往往没座位的时候也可以选择别人还没有来的座位自习,谢柏远早上有课没来,其他人占了也无可厚非。
那女生瞪圆了眼睛有些淡淡的羞涩,却又强作镇定道:“没人。”
啊,学长跟她说话了!不枉费她一大清早发动宿舍人一起抢座。
“嗯,谢谢。”谢柏远坐了下来,想将杯子移到一边腾开位置的时候却发现了压在下面的一张纸条。
字是手写的,带着几分清秀的感觉,提示的话看起来也很暖心:会长,菊花茶可以下火。
谢柏远看过这张纸条,却是连杯子都没有拧开,直接原样挪到了一边,然后取出书来自习。
许泽从谢柏远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举动,看着他发现那个杯子,看见他询问后然后看到那张纸条,原本就紧张的心愈发的提了起来,只是当谢柏远原模原样的挪到一边只当没看见时,他的心又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急速的坠落了下来。
许泽听说过谢柏远的处事方式,所有的礼物都是一概拒绝的,他只想着一杯菊花茶下火没什么,但是真被拒绝的时候,仍然觉得失落。
谢柏远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样的人。
菊花茶的事谢柏远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在闭馆的时候收拾东西离开,最后剩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谢柏远在借书登记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座位,却是看到了一个有些纤瘦的人影过去拿过了那个被遗留下来的杯子。
一个……男性。
他小心翼翼的去,小心翼翼的离开,明明是取回自己的东西,却像是做贼一样的心虚。
谢柏远看着那人似乎习惯性微垂的侧脸和有些过长的发丝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同学,借读证。”借书的导师提醒道。
“谢谢。”谢柏远拿过了书,在走到楼道上时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上次一不小心撞到的那个,他也喜欢同性?算了,喜不喜欢跟他关系不大,真要告白拒绝就好了。
外面的夜色很黑,谢柏远背着单肩包走到路口的时候想起了沈醇的话,其实以往上火也就是三两天就好了,实在没必要买药,但是今天跟沈醇已经说过了,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谢柏远转了方向,只是到的时候却发现学校的药店已经关门了,想要买药还得出校门。
他略微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回宿舍。
以往只有一个人的宿舍现在开门的时候就能够看到亮光,沈醇正坐在床上打着游戏,听筒里偶尔还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热闹。
“会长回来了。”沈醇听见开门的声音时抬头看了一眼道。
“嗯。”谢柏远应了一声。
“会长上线啊!”
“我们这几局很顺利啊,会长快来带我们飞。”
“小学弟打射手也很厉害,强强联合,所向披靡啊。”
这种明明以往觉得吵闹的声音现在却觉得热闹很多,谢柏远挂起了背包,本打算先去洗个澡,转头的时候却是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小药盒,口腔喷雾,治的就是上火引起的炎症。
“这是你买的?”谢柏远转头询问道,“我不是说自己买么?”
沈醇那边关上了麦,抬头笑道:“我想着会长今天回来的晚,可能药店会关门,就顺道买了,不用谢。”
由于521的殷勤汇报,沈醇确实是顺道。
“我转钱给你。”谢柏远捏着那药盒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他心里沸的跟沸水翻滚一样,面上却还得压下那些情绪。
同样是别人的关怀,他不在意的就是真的不在意,在意的就觉得体贴。
原来有时候真的不是看某些举动,而是人不对,就哪里都不太对。
“好啊。”沈醇随口应道。
谢柏远心里的沸水缓缓恢复了平静,沈醇只是拿他当朋友而已。
钱转了过去,谢柏远看着沈醇认真盯着屏幕的神色,突然觉得在这个空间内有些难待下去,转身进了浴室。
门关上的时候沈醇支起腿,单手撑着脸侧看了洗手间门口一眼,眸色微深,对他动感情可不是什么好事,看来这宿舍还是不能长久的住下去了。
搬家真是十分麻烦啊,不过床位他还是得占住,虽然说感情这事不能靠避免见面来剪断,但太近了也会出问题的。
从521那里汇报的来看,许泽已经开始尝试追求谢柏远了,那个人看着内向,但是韧性却很强。
谢柏远洗完澡,本来是中规中矩的穿上了短袖和短裤,对着镜子擦着头发的时候,心里却是莫名升起了一个念头。
或许他可以测一下沈醇的性取向,之前只是猜测,并没有证实对方就一定是直男。
浴室的门被打开,沈醇玩了两把游戏丢开了手,正在规制着自己这学期的计划,驾照需要拿到,四级和各种证书都需要提前准备,既然要过一辈子,加光环这种事就不嫌多。
他心思放松,也难免在哪里有动静的时候看上一眼,而那一眼的景色让他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作为一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即使结局惨烈,谢柏远也拥有着极为出色的外貌条件。
宽肩细腰自不必说,腹肌也十分流畅有料,一点儿都不显得虬结难看,反而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谢柏远肤色偏白,平时好穿浅色,加上性格的缘故,人也显得格外的冷,而现在只穿了短裤,在灯下露出仿佛玉质一样的皮肤,那种冷感并没有退去分毫,却让人总想做点儿什么。
人类天生的破坏欲?似乎沾点儿。
沈醇喜欢男性,他也自认不是圣人,美.色当前,怎能不令人食指大动。
沈醇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托着腮手指略微轻点着脸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柏远看。
他目光倒没有什么淫.邪,好像只是欣赏,但是那种毫无避讳的目光却是让谢柏远紧张的几乎同手同脚,汗毛也微微竖了起来。
本来如玉质一样的皮肤上泛起了淡粉色,谢柏远强作镇定的看向沈醇道:“看什么?”
沈醇看着那抹微粉,心里啧了一声道:“会长有料,身材真不错。”
不搬了,搬个锤子。
“也不是很困难,实在不行就耍赖,反正有我妈护着。”沈醇笑道。
谢柏远眸中没忍住浮现出了笑意,这人平时撒娇耍赖的本事就是一流,他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但即使如此,他也仍然心存感激:“谢谢。”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有什么,别的恋人有的我的恋人得有,别的恋人没有的,我的恋人也得有。”沈醇说的稀疏平常,却让谢柏远觉得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