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林非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林洛清的眼神和之前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与?包容,林非研究了一会?儿?,觉得他应该不知道。
不然, 他肯定?会?惊讶的——他平日里?就很不淡定?。
“我不会?怎么做。”林非平静的回答他道。
林洛清:????
“你不觉得他做的不对吗?”他疑惑道。
“可我说了他也不会?听我的啊。”林非淡定?的说着自己的道理。
“话不是这么说。”林洛清试图教?育他, “他听不听你的是一回事, 你说不说是另一回事, 如?果因为你的一句话, 一个提醒, 就能避免一个灾难的发生, 那么,你就无形中帮了别人,这是一件好事, 不是吗?”
林非还是那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样子, 他说, “可是别人的事情,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林洛清:……崽, 你这也太高冷了吧。
他看着林非平静的毫无波澜起伏的小脸, 好吧, 他的非非确实就是这么一个高冷的小朋友。
“那这样。”林洛清教?育他,“其他人你不用管,但是如?果你觉得家里?人,也就是我、你舅父还有小鱼,我们三个谁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 你就多?说几句,提醒一下我们。”
主要是季乐鱼!
他和季屿霄这边都不会?出什么报社的事情,但是季乐鱼就不一定?了!
“可以吗?”林洛清问道, “同?样的,如?果你做了什么不对的,我也会?提醒你,就像照镜子一样,你看不到后面是什么样,但是我可以看到,所以我告诉你你背后有没有脏,你告诉其他人他们背后有没有脏。”
林非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沉默了片刻,才终于点了点头。
他其实并?不想管别人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和生活方式,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插手?别人的性格或者生活呢?
但是林洛清希望他能做到,如?果他不答应,他估计会?很难受吧,到时候又得他哄。
林非虽然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会?哄人了,不过到底难受这种心情,谁也不会?喜欢,所以还不如?直接答应。
“好吧。”他无奈道。
“那就辛苦你啦”林洛清笑着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林非习惯性的躲了躲,斜眼看他。
林洛清笑得十分温柔,“加油!非非你就是最棒的!”
林非:……他舅舅真的,好单纯啊!
林非叹了口气,觉得他不知道季乐鱼的真面目也好。
不然,他肯定?会?被吓到的。
最后还得他去哄。
唉。
林非看向?林洛清的眼光都多?了两分包容与?无奈。
林洛清帮林非洗完澡,把他抱上床,亲了亲他,这才叮嘱他道,“早点睡啊,晚安。”
“晚安。”林非道。
林洛清关了灯,走出林非的卧室。
他并?没有着急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去厨房拿了一盒冰激凌,慢慢地吃着。
事情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明朗了。
季鑫骂了季乐鱼,季乐鱼不堪受辱,报复季鑫把他推到了水里?,并?且说是季鑫自己失足跌落,林非在当时的情境下选择了帮季乐鱼,回来后又答应了季乐鱼帮他保守秘密。
所以林非什么都没有说,季乐鱼也不承认,只有季鑫一个人说出了真相。
林洛清咬了一口冰激凌,冰冰凉凉,巧克力味浓郁。
他想,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他不能去直接告诉季乐鱼你这是不对的,你这样子很有可能会?出人命,因为他没有证据,一旦季乐鱼觉得他知道了这件事,他只会?觉得是林非出卖了他。
这对两个孩子的相处不利,所以他不能挑明真相。
可是他也不能背着季乐鱼和林非去找季鑫,那样,如?果季鑫一旦说漏嘴,不仅季乐鱼会?觉得他不相信他,林非也会?。
这不利于他们三个的相处,所以这也不可以。
不能挑明,也不能去找季鑫,那就只能暗地里?想办法?让季乐鱼改正了。
可是,怎么能让季乐鱼心甘情愿的改正而不是只是嘴上答应,心里?却?不当回事呢。
林洛清只觉得这可真是太难了!
太难了!
他第?一次养崽,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难养的崽呢?
又不能真的伤了他的心,又不能对他放任不管,既得照顾他的心情,还得把他引到正途。
这可真是,螺蛳壳里?做道场——难!
林洛清吃了一整盒冰激凌,这才把季乐鱼的事情暂时放下。
他虽然对季乐鱼不太信任,但是对林非却?是很信任的,既然林非今天答应了他,那应该会?多?少提醒季乐鱼一点。
季乐鱼也或许能多?少听一点吧……吧?
林洛清也不太肯定?,不过养孩子嘛,本身就是个慢过程,所以他得给?林非和季乐鱼点时间,得耐心,得看看季乐鱼后面的举动。
所以,林洛清打算先按兵不动,观察观察形势,再做决定?。
和林洛清为季乐鱼这个黑芝麻小汤圆操碎了心不同?,季屿霄此刻,丝毫没有考虑季乐鱼的事情。
他在想另一件事——他的父亲季振鸿。
季屿霄坐在浴缸里?,神情严峻,他仔细的梳理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最后想起了季振鸿之前在电话里?特意提起的“把小鱼也带上,我想他了”。
他是真的想季乐鱼了吗?
还是只是想着季乐鱼身后的那些财富。
季屿霄着实想不明白,他怎么会?也想要他哥的遗产呢?
他明明早在他哥进入公司的时候就开始放权,想要进行权利的更替,又为什么会?在他哥死了以后问他要他哥的股份呢?
他不想自己做大?
这是为什么?
明明他哥活着的时候,提过好几次公司应该由他负责,那时候他的父亲也并?没有其它什么意见,怎么这会?儿?,却?生怕自己占股太多?了呢?
季屿霄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又想起了那天,律师宣读他哥遗嘱的那天。
那天早上他的父亲还和他说,“你哥走了,他的遗产就都留给?小鱼吧,小鱼现在还小,我们两个你帮他保管一部分,我帮他保管一部分,等他成年了,把这些都给?他。”
季屿霄没有反驳,这个建议很合理,季乐鱼是他哥唯一的孩子,他理应获得他哥的所有遗产。而他现在还没有成年,由他和他的父亲来监管顺理成章。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葬礼结束后,有人来到了他的面前,问他,“您就是季屿霄先生吗?”
季屿霄颔首,“你是?”
“我是季屿凌先生的律师,他在五年前曾经写?过一份遗嘱,所以,能否请你帮我召集他的亲人,好让我帮助季先生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季屿霄惊呆了,同?样惊讶的还有季家的其他亲戚。
这会?儿?葬礼刚刚结束,亲戚们又幻想着季屿凌写?的遗嘱里?说不定?会?有和自己相关的内容,所以都没有走,坐在季家的客厅,等着律师宣读这份他们谁都不知道的遗嘱。
季父和季屿霄坐的很近,中间夹着一个季乐鱼。
季乐鱼看着或是拉长了脖子,或是交头接耳的亲戚,有些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