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现在用爪子立在狭窄的窗沿上,格外乖巧、格外低眉顺眼地看过来,它前倾了几分额头,抵住百叶窗,喙则往下垂去,不再像之前那么显眼。
是真·低眉顺眼。
像是做错事、并且明确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于是格外心虚装乖的那种低眉顺眼。
黑羽快斗无言了几秒,不得不面对有些离谱的问题,“你害怕乌鸦?”
怎么会有人害怕乌鸦啊,还怕到近距离接触的一瞬间就直接弹射了出去,等等,这个形容好像有点眼熟。
黑羽快斗试着把‘乌鸦’替换成‘鱼’,瞬间:“……”
可以理解了。
他看了几眼那只乌鸦,参考自己面对鱼时的表现,先往后退了四五步,又移开视线、看向海报,才再次询问,“你没事吧?”
过了几秒,他才听到白水回答的声音,“抱歉,刚刚吓到你了。”
他腹议:不,吓到的明明不是我,是你才对吧?
不过,这家伙为什么会怕乌鸦?
黑羽快斗刚浮现这个疑问,便又听到白水的声音,“我……是一位作家,需要经常采风。”
和黑羽快斗说话偏意气风发少年气的声线不同,白水的声线更低几分,也更冷,像是一根紧紧绷起的线。
他道:“在第一次采风,还是新人的时候,我见过和鸟相关、不太美妙的血腥场景,就像是第一次近距离解剖尸体的普通人一样,受到了惊吓,留下了心理阴影。”
白水没有撒谎,他用连措辞都是事实的句子,继续补充这个解释,“命桉现场的鸟是啄木鸟,有着锋利的喙。”
所以,刚刚在碰到乌鸦喙的时候,他才会本能快于反应地弹起来。
黑羽快斗接受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语气微妙地说些古怪的话,他皱起眉,敏锐地道:“和啄木鸟有关的命桉现场?”
他想了想啄木鸟的名字、出色到能啄穿树干的喙,以及人体的硬度,有些预感不妙。
白水证实了这点不妙,“是啄木鸟袭人事件,入殓师花了几天时间才勉强修复好受害者的面容。”
不仅是啄木鸟袭人事件,袭击的部位还是头部。
黑羽快斗想了想命桉现场的糟糕场面,无言安静了几秒,“怪不得你的反应那么大。”
别说是新人作家了,估计是的新人法医都有些受不了,第一次采风就遇到这种现象级的场面,只能说真惨。
黑羽快斗控制着视线,继续盯黑羽盗一的海报,适当地转移话题,“对了,老爸提到过‘啄木鸟’。”
“他说‘可以靠近温顺无害的鸽子,但绝对不要靠近啄木鸟’,是在指这件事吗?”
说着,他再次腹议:结合刚刚获得的‘怕鸟’情报,‘两位亲切可爱的大人们在坑自己的亲生儿子’更加明显了呢。
白水重复,“录音里提到了啄木鸟?”
“是的,除了提到乌鸦、鸽子、啄木鸟之外,还断断续续地提了一件事,”黑羽快斗解释,“他说‘绝对、绝对不要写下任何预言’。”
白水顿住。
非常巧的是,‘绝对不能写下任何预言’这件事,不需要黑羽盗一特意叮嘱,白水也会严格执行。
在第五人格中,‘先知’曾经宣誓过:‘圣洁灵魂的言语都不应被记载于有形之物’。
预言,不能书写记录出来。违反誓言,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是,黑羽盗一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