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雪关撑不了多久了,蕉鹿大师在那一剑下,伤得太严重,纵使有着山河观填进来。”
庄白衣停顿了少许,轻声说道:“杀不完的三十万青甲,也是拦不住的。”
“你杀了北台不就行了?”
陈鹤认真的说着,尽力帮南德曲转述着他的想法。
庄白衣平静地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没有剑吗?”
“那你的剑哪去了?”
“被大师折断了。”
“那你再找把剑不久行了?”
“但问题是,那把剑.....正在我身上。”
庄白衣转过身来,陈鹤这才发现这个剑修心口,正插着一柄黑色的断剑。
后知后觉地低下头去,原来雪地里,一线都是血迹。
庄白衣诚恳地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片雪国,又哪还能去杀北台?”
陈鹤叹息良久,拍着庄白衣的肩膀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庄白衣轻声笑着:“人吃六个饼就能吃饱,但你只吃第六个饼,就能吃饱吗?”
陈鹤默然无语,收回了手,自顾自地推着自己的天衍车。
“你们还真是....死不悔改啊。”
庄白衣悔不悔改不知道,但是很显然,他看上了陈鹤的天衍车。
“鹤兄。”
这个黑衣剑修停在那里,叫住了陈鹤。
陈鹤无奈地回过头。
“又干嘛?”
庄白衣满心满眼都是那辆很是潇洒的天衍车。
“你可以,让我开一会吗?”
陈鹤看着庄白衣那眼巴巴的模样,倒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当初你其实是想开车的?”
“我想得很啊,鹤兄。”
陈鹤停了下来。
正所谓人这一生,遇到性遇到爱都不稀奇,遇到理解才是。
岂不闻伯牙子期?
有人喜欢自己的天衍车,陈鹤当然开心得不得了,从车上拿下来铲子,在那里铲着雪。
“你都叫我鹤兄了,不请你坐车,当然也说不过去了。白衣老弟,请。”
庄白衣哈哈笑着,一撩黑袍,坐上了天衍车。
陈鹤本来担心风雪太大,天衍车启动不了,但是庄白衣面对这样一生难求之物,自然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他直接拔出了那柄插在心口的断剑,用上面残留的剑意剑火,驱散了天衍车的寒意。
于是雪山之下,一骑绝尘。
庄白衣眯着眼睛,开着天衍车,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陈鹤。
“听说鹤兄喜欢唱曲子,不如来首曲子吧。”
陈鹤坐在一旁,用兔子皮毛裹着头,想了想,说道:“好。”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滴沥沥沥滴哩哩哒哒。”
“滴沥沥沥滴哩哩哒哒。”
“.....”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消失无踪影。”
“爱情总让人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滴沥沥沥滴哩哩哒哒.....”
陈鹤很是开心地唱着,只是唱着唱着便停了下来。
陈鹤叹了口气,从庄白衣手里接过了扶手,借着那些依旧残留的剑火,向着风雪人间驰骋而去。
身旁的黑衣剑修已经吹着风雪安静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