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冷静下来!
他试着去抵抗那股奇怪而且疯狂的嗜血渴望。
张立忽然有了一个猜测,如果这股力量在体内爆发,他很有可能会变成和杀他那个燕尾服,高礼帽一样的疯子!
然后,失去理智的他,冲进那些紧闭的哥特式建筑之中,对那些偷窥的人疯狂的出手,尽情品尝鲜血的味道。
这绝不是胡思乱想,因为张立察觉到体内的那股嗜血之力,和那燕尾服身上的诡异气息,莫名的相似!
虽然获得力量,似乎是好事,但张立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这种疯狂的,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特别厌恶。
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保持冷静!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
而且,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或者说异界人,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就贸然加入杀戮,恐怕不是好事。
他有一种直觉,这座哥特风格的阴森城市里,或许存在着比那穿燕尾服的家伙更加恐怖的东西!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张立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奇怪嗜血欲望而颤抖的双手,紧紧攥住了粗糙破旧的床沿。
他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尽力让自己的心思放空之后,终于,这一刻有一股冷流忽然从脑袋里出现,经过脖子、胸口,流向了全身!
在这冷流之中,似乎蕴含着一股让人平静清醒、消除疯狂的力量,那股嗜血的欲望,猛地退缩回到了心脏深处。
不过,这欲望并没有消失,只是深深的埋藏在了那里,仿佛随时都会再次涌出、暴走,让人陷入疯狂之中!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刚刚那个穿燕尾服的家伙,对我做了什么?
还是说这嗜血的欲望,难道是一种瘟疫,可以通过杀戮传播?
一边竭力思考,张立一边离开了窗户,小心的打开了卧室的门。
他想去其他房间看看,确认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危险。
卧室木门的外面,是一条狭窄低矮的走廊。
走廊的两侧也有壁灯,不过却是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煤油灯,借着煤油灯昏暗的光,张立很快发现,这走廊的两侧还有三个房间。
一间是杂物间,里面是个封闭的空间,十分昏暗,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以及一些破烂的无法使用了,但是奎恩母亲却舍不得扔掉的东西,比如理查德奎恩小时候,在垃圾堆捡到的,某个贵族扔掉的玩具娃娃。
那断手断脚的人偶脸上带着森然的笑意,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还有两个房间,一个属于他那个仆人母亲,最后一个则是他妹妹的,不过这几间屋子,都静悄悄的,里面没有人。
“理查德,今天晚上是狩猎之夜,你一个人在家千万要小心!你一定要活下来,不要被那些该死的失魂人盯上了!”
张立的记忆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妇人的声音,他想起来了,那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中年妇女,她满脸的风霜,生活的重担让这位妇女身体也佝偻了起来,看起来十分苍老而且憔悴。
这个人,正是奎恩的母亲贝特。
记忆里贝特老妈说完这句话,就十分宝贝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陈旧的铜怀表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这有些绿锈的旧铜表,张立是知道的,这是理查德死去的老爸,留下的一件最贵重的遗产,虽然也才仅仅价值十来个银币而已。
十个银币,不说贵族,就是某些阔绰点的中产阶级一顿饭都不止这个价格。
“马上要六点了,艾丽莎小姐的诗人舞会就要开始了,我和邦妮得抓紧过去,不然迟到了,惹怒了艾德先生,咱们这个月的工钱又得被扣!”
老妈贝特拉着妹妹邦妮紧紧的拥抱了他,泪流满面的看了他好几次,然后急匆匆的消失在了街道口。
受到理查德的记忆影响,对于这老妈贝特和妹妹邦妮,他也有了一个莫名的亲切感,好像他们真的是自己的亲人一样。
仔细回想了这段记忆一遍,张立想起来了不少的东西。
狩猎之夜之中,那些到处杀人的疯子,被叫做失魂人!
每一个狩猎之夜,这座大约有十万人口的银城之中,都会有少则十几个,多则近百个人,被失魂人杀死!
不过,这座城市里的上流贵族,似乎根本不惧怕这些失魂人,那一位艾丽莎小姐居然在这样恐怖血腥的夜晚,还有心情开什么诗人舞会,吟诗跳舞,附庸风雅!
“这样说起来,我还真是个倒霉蛋,大约万分之一的概率会被失魂人选中,这居然中奖了!”
张立又想到自己刚刚看到街道外面有不少残破的尸体,看来这失魂人选择的被害人还非常的集中。他们这一条小街,被不幸眷顾了。
只是这所谓失魂人,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张立感觉自己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个谜题,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现在很可能已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直觉告诉他,这失魂人,虽然看似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却未必是什么好身份,他们很有可能像躲在阴暗下水道中的老鼠,与黑暗为伍,生命毫无保障。
张立迅速的将整栋小木屋检查了一遍,确认门窗全都锁好了,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任何奇怪的东西存在了之后,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蹲在了墙角,开始整理自己脑海里那些破碎的记忆。
许多纷乱的念头,不断的涌上来,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又给了他很多信息。
我,理查德·奎恩,是一名钟表维修店的学徒,每个月有五个银币的工钱,最大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学者,一名强大的奥术学者。
他桌子上那几本破书,都是靠着各样的方法,艰难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