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玉龙走过来,捶他一拳,颜青一时没站稳,一个趔趄,单玉龙立马紧张起来,一把抱住他,颜青没忍住,趁他不注意,噘嘴偷他一个香,只吻到他额头。单玉龙恼怒不已,却也不敢再放开他。两个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闹成一团。
单玉龙上午没戏,原打算天亮就回去酒店洗漱一番,补个回笼觉,这会儿被眼前美景耽搁,不急着回去剧组。
他们沿着海边往前走,见远处有个渡口,有渔船下海,小小的木舟,想必营运时日已久,千疮百孔地斑驳着,却别有一段自然的风韵,就仿若女子韶华已逝,空留下一脸沧桑,可是,便银丝白首,也自有韵脚,不见得就没有观众。
船炫上停着一溜长相怪异的鸟,鹰头,鸡身,鸭脚,通体漆黑,长嘴上部带钩,平添几分凶狠,不过下颌白色带点黄,又多点驯良的影子出来。
颜青觉得有趣,便停下来细看。单玉龙怕他累着,站在他身侧,将他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让他的体重过渡到自己肩膀上来,将自个儿身子,做了他的倚靠。两人站在那里,一起静静欣赏眼前这地方特色浓郁的美景。
渔夫站在船头,手拿一长竹竿,杆头有网兜,一看就是捕捞用的。渔夫一杆撑开,船瞬间离岸几米远,船已来到江心。
颜青听那渔夫嘴里开始唱起歌来,船炫上的怪鸟忽然一个个扎猛子跳进水里,一会儿水面上水花四起,一只鸟从水面抬头,颜青见那鸟嘴里衔住一条一尺来长的鱼,那鱼在鸟嘴里腾挪闪躲,看起来十分劲道,俨然是条鲤鱼,却无论它怎么跳脱,竟然无法摆脱那鸟嘴半分。
渔夫伸出竹竿,渔网送到那鸟嘴处,那鸟低下头,将嘴对准网兜,松口将鱼扔进网兜里,那渔夫竟然是用鸟捕鱼。此后陆陆续续,不断有怪鸟衔鱼落网,应接不暇。
颜青看得目瞪口呆。
单玉龙道:“你记得我们小学时候,语文书上有一篇课文,讲鸬鹚捕鱼的吗?”
颜青惊奇道:“难道这就鸟就是鸬鹚?”
单玉龙道:“鸬鹚是学名,当地人叫它鱼鹰,是捕鱼高手,以前渔民以此为生,现在,这里都是国家级旅游景区,所有生态都是纳入保护区的,这些鱼鹰捕鱼,都是表演性质的。“
又道:”这附近有个鱼鹰驯练基地,专门训练鱼鹰的。可惜咱们没时间,否则我带你去看看,比这里场景又有不同的趣味。”
颜青道:“训练它们捕鱼吗?”
单玉龙道:“捕鱼是他们天性,自然不需要训练的。是训练它们如何听渔夫使唤,何时下水捕鱼,如何将渔获放进渔网,那渔人的歌,就是指令,就是训练它们如何闻歌而动。捕鱼结束,还会有奖励给它们。”
颜青大开眼界,“哇呜“,尖叫一声,道:“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单玉龙道:“万卷书也是要读的。知诗书,熟天文地理,历史典故,游山水才知人文二字,山水为皮相,人文是魂魄,相得益彰,这才有趣。”
颜青投降,看着他嬉皮笑脸,道:“我倒是知道一个皮相魂魄俱佳的尤物。”
单玉龙随口问:“是什么?”
问完马上反应过来,知道他又在拿自己取笑,作势打他,终究不忍心,拳头未及肉,改为抚摸他额头上一缕碎发,小心地锊到他耳后夹住,柔声道:“哪天我们得闲,甩得下身边万般俗物,来这样的地方安度余生,可也算是幸福?”
颜青被他眼中一缕深情炽念纠缠住,竟然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