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雷声大作。
周南均、杨震和苏青韵三人窝在屋子里吃火锅。
哪怕有杨震这个面无表情的电灯泡在,苏青韵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扭着细腰,将红唇虚蹭在周南均的耳侧,“阿均,你帮我剥虾好不好?”
周南均的耳朵被她呼出的气蹭的发痒,他不动声色的用手臂隔开苏青韵,戴上一次性手套,他指节灵活的剥了起来。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沈檀。
他记得沈檀很爱吃虾,她的剥虾速度很快,几乎手指一翻一合,一口虾就没了。
他总让她吃慢点,她却总笑着说道:“习惯了。”
她说她最喜欢吃火锅了,虽然等待的时间很煎熬,但莫名的觉得时间慢下来了,感觉很幸福。
剥好一只,放到苏青韵碗里。
苏青韵却像是没长胳膊似的,抱着他的手臂要他喂。
周南均用余光扫杨震一眼,他仿佛将自己屏蔽在世界之外,只自顾自的吃,一点没有八卦和尴尬的心思。
他又剥了一只,拿到苏青韵嘴边,苏青韵头一低,将虾和他的指尖都含进嘴里,舌尖故意在他指尖打转。
眉眼微抬,两只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暧昧的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周南均神情淡淡,看着苏青韵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块木头。
筷子落地,两人齐刷刷的看向杨震。他面无表情的捡起筷子,借着洗筷子的借口快速逃离现场。
苏青韵的手缓缓从周南均的手臂移至周南均的大腿,周南均微微皱眉,轻轻攥住苏青韵胡乱触碰的手。
苏青韵软软的倚靠在他身上,扑鼻的高级香水味与浓重的火锅味掺杂在一起,让周南均不由的将身体往后倾了倾。
苏青韵蛇似的缠上来,红唇轻轻咬住周南均的唇畔,周南均扫了眼尴尬的站在厨房门口的杨震,将她重新按了回去。
嘴角沾染了一股艳俗的玫瑰花的味道,周南均有些烦躁的用纸巾擦了擦嘴。
苏青韵鼻子一酸,泫然欲泣:“阿均,你现在都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不肯碰我?”
周南均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淡淡道:“等结婚吧。”
苏青韵步步紧逼:“什么时候结婚?”
周南均不说话了。
苏青韵有些奔溃:“阿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再爱我了啊?你以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南均看着他,目光深邃,“或许是你逃婚的时候吧。”
苏青韵惊惶的握住周南均的手,“阿均!那天我是一时害怕....”她凄然道,“我只是害怕再被绑架....就像我姐姐一样——”
周南均突然擒住苏青韵的下颌,凌厉的目光盯着她,半晌才发声,“别提你姐姐。”
门忽然被踹开了,一道闪电照亮男人背后的夜空,让他如黑夜中的神明一样陷在光晕,模糊不清。
杨震离得近,他吃惊道:“沈遵?”
夜幕重新落下,沈遵沉冷的目光快速扫过众人,“看到檀儿了吗?”
周南均忽地站起身,“沈檀怎么了?”
沈遵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我们找遍了符鬼派,她不见了。”
周南均的心揪了一下,轻柔但强硬的挥开苏青韵的手,“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发现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左右,她的手机和玉佩都掉在西院,应该是有人潜入了符鬼派虏走了她。”
周南均的脸色变了变,“那块玉佩是不是可以用来联系沈檀?”
沈遵虽然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但还是点了点头。
周南均眉心拧起,“肯定是异涉的人,只有他们才会了解你们修仙者的东西。”
“根据线索,我们怀疑她有可能被人带进了更深的山林,只是我们人手有限....”
周南均接过杨震递来的外套,对杨震语气急切道,“通知人,集合。”
短短五分钟,不大的院子乌泱泱的挤满了人,甚至还有一些排到了院子外。
沈遵不禁有些诧异,周南均居然在镇子上安插了这么多人手。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些,沈遵披着雨夜快步领着周南均往前走,“我们的人搜了西山,你带你们的人搜东山吧,还有山下....”
周南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山下我的人都在,没有人发现异样,沈檀大概率还在山上。”
“好。”
两人分头行动。
苏青韵撑着伞追了出来,她抓住周南均的衣角,脸上的淡妆已经被雨水浇化了,更添了几分可怜,“阿均,我跟你一起去,我们一起去把檀姐姐找回来!”
周南均看穿了她的心思,有些不耐拂开她的手,“不用,你就在家等着吧。”
手中的伞落在地上,苏青韵的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几乎歇斯底里道:“阿均!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啊!你为什么总是要丢下我!”
周南均的脚步一顿,想起了很久以前,苏青韵并不是这样的。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他缓缓的扭过头,脚步沉重的回到苏青韵面前,他想要为她拭去泪水,但暴雨将她的完全打湿了。
周南均认真的解释道:“青韵,今天我一定要去找沈檀。但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前妻,而是因为她曾经救过我多次,她是我的恩人,就跟你一样。”
苏青韵红着眼眶,“可是你派人去不就好了吗?”
周南均看着她,忽然发觉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的苏青韵好像不见了。
他怔愣的盯了她一会儿,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去,“就算今天被绑架的是个和我毫不相干的人,我一样会去救。因为....当初的我,就是这样救的你。”
沈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处斜坡上,黑漆漆的云雾包裹着她,仅仅是稍微一动,过斜的角度立刻让她下滑半米左右。
“啊——”
沈檀死死的拽住藤蔓,纤细的手立刻被划破了。她顾不得疼痛,朝下遥遥望了眼,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她深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而本能的恐惧还是让她的双手发软。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口袋,但什么也没摸到,手机不见了,师兄给她的玉佩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