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足够了,不够我再想办法。”叶绯色拍着胸脯说。
她让陈太医去皇帝面前走一遭也只是为了刷存在感,让皇帝知道她并没有在冷宫中自暴自弃,而是在想办法解决问题,并且在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的解决问题。
陈太医想了想,也还是没有马上答应:“此事毕竟是大人亲口去交代的,还需问过大人的意思。”
叶绯色也不强求:“那你得到准信了来冷宫告诉我一声,我不大方便走动。”
见陈太医答应,叶绯色这才回到冷宫。
有了严济帆兜底,她对药材的事情心里有了底。
不过她做事在尘埃落定之前向来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死,未免最后要是出意外无法达成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故而她也只是告诉冷宫的众人,药材的事情或许有解决办法了,只是还需要再等等。
请缨带着能动弹的人将冷宫中周围能拔的都拔来了,晒在冷宫的院子里,冷宫积年的腐朽气息瞬间被新鲜的艾草香代替。
叶绯色给人诊脉,请缨继续带着众人打扫冷宫。
此时陈太医陈梓谦找到了严济帆,将叶绯色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严济帆。
严济帆的脸上不禁染上两分笑意:“那就按她说的去请陛下的旨意吧,太医院那边你不用担心,借此机会正好整顿。”
“是,下官这就去办。”陈梓谦暗暗打量着严济帆的脸色。
以前来给严济帆禀告事情,从没有见严济帆答应的这么爽快过,更没有见过严济帆的脸上有这么明显的笑意。
他正想着,又听到严济帆说:“叶绯色在冷宫之中,本官不能时时顾及,你方便时多盯着,有事情马上想办法通报本官。”
“大人放心。”他心神一敛,肃然道。
看来叶绯色与严济帆的关系果真是不简单,外面都在说叶绯色是严济帆的人,这只怕不仅仅是主子和下属的关系。
等陈梓康走了,严济帆面上的笑容更添了两分骄傲。
原以为叶绯色只是逞强,不想果真是有些心思的。
即便是没有他,叶绯色应该也早已经想好将太医院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捅到皇帝的面前了。
有些事情心中有数和捅破天窗终究是不一样的。
时间慢慢过去,等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整座冷宫几乎是焕然一新。
即便是陈旧,倒也不显得破败了。
所有来看病的人叶绯色都已经记录在案,她正看记着需要那些药材时,外面的侍卫来通报说陈梓康来了。
她走了出去,陈梓康朝她拱了拱手,语气客气而恭敬:“叶姑娘,大人说只管按你的意思去做就是,我这就去禀告陛下,姑娘你静等消息。”
闻言叶绯色心中稍安,回礼道:“有劳陈太医了。”
陈梓康道了一声不敢,这才离开。
守门的侍卫将陈梓康和叶绯色的话听得清楚,顿时庆幸自己没有太过为难叶绯色。
叶绯色果然不是被关进冷宫的样子。
御书房,陈梓康与皇帝禀告着叶绯色的事情:“陛下,冷宫的叶大夫说是给人治病需要药材,但是太医院一向是没有给冷宫的那些罪人提供药材的先例,可微臣听说叶大夫是领了您的旨意去冷宫的,微臣不敢慢怠,特来问您的意思。”
皇帝手中执着奏折,头也不抬的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是有先例可循,那按照先例来就是。”
“微臣领旨,其实微臣已经拒绝了叶大夫,不过那叶大夫说可以买太医院废弃的药材,微臣是想着反正太医院每个月都是要淘汰废弃的药材出去,要是能给叶大夫,倒也是省事。”陈梓康像是碎碎念一般小声念叨着。
说完弓着身就想退出御书房。
“你说叶绯色要买太医院废弃的药材?”皇帝抬起头问。
陈梓康忙站住,装作吃惊的模样,赶忙说:“是,叶大夫是那样说的。”
皇帝冷笑一声:“她倒是会做好人,说是要买太医院的药材,朕要是不允,或者真的让她付钱买,倒显得朕刻薄。既然是不要的药材,那就都给了她吧。”
如此病治不好那就全都是叶绯色的责任,到时候给叶绯色治罪也不迟。
“微臣遵命。”陈梓康没有任何的不满,再次恭敬的行礼,提着一颗心慢慢退出御书房,直到走出好远才彻底放心。
御书房中,陈梓康刚出去,乔莞尔便从屏风之后端着一碟点心走出。
她将点心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的脸上依旧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陛下,您为什么要答应将太医院不要的药材给叶绯色,难道您想看着她治好冷宫的那些罪人吗?”乔莞尔忍不住问。
皇帝一向都是最讨厌弄虚作假的人,她都说了是叶绯色偷盗了她治疗心疾 的秘方,皇家也相信了,为什么还要留着叶绯色,不直接弄死。
难道,皇帝还是不相信她的?
“朕做事难道还要和你解释吗?”
皇帝的语气沉沉,从其中透出的煞气让乔莞尔生了一后背的冷汗。
她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恕罪,是臣女僭越了。”
“下去吧。”皇帝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