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多难对付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请缨向来是不会做这些表面功夫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喃喃道:“以后只要不乱给人扣帽子就阿弥陀佛了。”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听到。
叶绯色垂眸,也没有说什么,只走过去与请缨一同铺着床铺。
“我来帮姐姐吧。”云音故作热情的走了过来。
“不必,不敢劳烦姑娘。”请缨不由分说拦住了云音。
云音还挣扎着想推开请缨,可请缨的力气又哪里是她能推开的。
见状叶绯色也没有说什么,只沉默着归置东西。
不远处的乔莞尔见到这一幕,眉眼中皆是不屑:“我还以为多厉害呢,这点心机都没有,是我高看她了。”
一旁的小宫女附和道:“那是,想来那叶绯色只是靠着严大人,但是在这宫中,严大人也是鞭长莫及,您又深得皇上信任,她是生是死,还不是您说了算。”
皇帝对她的信任……
听闻此言乔莞尔皱起眉头。
太医院药材的事情皇帝已经怀疑她了,她得找个替罪羊才行!
叶绯色将东西归置好,以她如今的身份还不能在宫中随意行走,她也不是一般的宫女,不必做那些端茶倒水的活儿,就搬了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等皇帝一下朝,就遣人来唤她去见驾。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保证自己的脑子能尽量保持清醒理智,才跟着宫人走向御书房。
皇帝肯定不会单纯的让她治病,其间肯定会试探她,她的回答万不能出错,至少不要牵连严济帆。
来到御书房,她不敢随意抬头,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即便偶尔抬头,也控制着自己眼神不要乱瞟。
皇帝瞧着处处透着拘谨的叶绯色,眉头浅浅皱起。
这叶绯色与乔莞尔说的似乎不是一个人。
乔莞尔说叶绯色是奸邪心机深沉之人,可他见过那么多人,这叶绯色着实不像个能算计的。
不过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你抬起头来。”他沉声道。
正在把脉的叶绯色装着惴惴,缓缓抬起头,眼眸还是垂着,端着的是不敢见天颜的怯怯模样。
“看着朕。”皇帝又道。
叶绯色一阵无语,飞快的抬起眼皮看了皇帝一眼,马上伏在地上磕头道:“陛下恕罪,微臣不敢直面圣颜。”
皇帝的眉头皱得深了些。
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把叶绯色怎么样了。
“也罢,朕问你,你与严济帆是什么关系?”
“微臣与严大人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是严大人觉得微臣有些许本事,允许微臣在大理寺为仵作,但微臣还想开医馆,就与严大人借了些银两,那些银两如今也没有还清,所以严大人还是微臣的债主。”
叶绯色装着害怕的模样将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去。
她越是害怕,皇帝对她的疑心会更加减轻。
而且皇帝是天子,按常理来说,她一个小仵作害怕才是正常的。
皇帝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语气平缓许多:“你还欠严济帆多少钱?”
“嗯……借了五千两银子,如今还都没有还。”叶绯色说着有瑟缩一下,可怜兮兮的说:“但医馆的经营情况还不错,微臣会尽快还给严大人的。”
闻言皇帝有些想笑,他问叶绯色这件事还能是催着叶绯色给严济帆还钱不成?
他不过是想评估叶绯色和严济帆的关系而已。
只是……叶绯色欠着严济帆的钱,严济帆难免用这件事威胁叶绯色办事。
而今叶绯色在他的身边,万事不能不妨,不过区区五千两银子,没有必要冒险。
“你欠严济帆的银子朕会帮你还,以后这笔钱就是你欠朕的,当然,只要安心为朕办事,朕会免了你的欠款。”
这感情好啊。
叶绯色差点忍不住笑起来。
但不能忘了在皇帝面前的胆小人设,又是磕头颤着声音说:“微臣不敢,微臣能在陛下面前尽忠已是三生有幸,如何能让陛下帮微臣还钱?”
然而皇帝已经决定了:“朕意已决,只要你一心为朕,朕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日后再不必说你是严济帆的人这样的话。”
原来还是信不过别人啊。
想是这般想,叶绯色面上噙着感激涕零的模样,激动道:“微臣一定为陛下肝脑涂地,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听着这拍马屁的话皇帝的心里甚是熨帖,这番话从心思单纯的人口中说出来就是要中听一些。
拍完马屁叶绯色继续给皇帝把脉,片刻之后,才说:“陛下,有一事……”
她言之未尽,但拖长的尾音中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