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锦苦笑着抬眼看了看他。
“我听说衙门里写诉状的极为讲究,光是格式就很是繁琐......”
“咳,格式不重要,看得懂就行。”
花如锦打断他的话。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仓促间难以事无巨细。
不过有典史陆修远传话,又有原主表哥这条大腿在,直接见到叶成帏该不是难事。
所以这纸诉状的重点并非那些繁琐的细节,而是一针见血的内容,要迅速的打动叶成帏。
毕竟总不能每次都拉着这位表哥当开路神。
可这该死的文言文终究是她的痛处,如果长篇大论苦了自己不说,没个固定的格式不伦不类的说不定人家还不愿意细看。
她回想着平生所见识过的一些经典案例,随即有了主意,立刻落笔,片刻间就写出了一纸简短的诉状。
舒瑾玄尚未缓过神就见表妹已经收起笔墨纸砚交还店家:“就......写好了?”
他一脸狐疑。
“嗯。”
花如锦轻应了声,不经意抬眸,便看到一辆崭新的橘红色马车停靠在了县衙门口。
随后,一道笔挺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进入了县衙里面。
“那......可是新任知县?”
望着视线里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花如锦迟疑着问道。
舒瑾玄回眸,只看见正在整理马车的车夫,犹疑着点了点头:“那小郎君是叶成帏的书童汀安,他既然到了县衙,想必叶公子也来了。”
说完,看着店家端上来的吃食,连忙催促道:“咱们快些吃完,趁着县衙尚未点卯速去拜见知县大人。”
“好。”
花如锦麻利的收起诉状藏入怀中,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面前的美食。
“咳,表妹你慢点。”
舒瑾玄倒没嫌弃她这恶狗扑食的吃相,只是想到她被外祖母和二舅父一家为难,倍感心疼。
“嗯。”
花如锦漫不经心的抿了抿唇。
前世里九九六的工作制度是常态,即便开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遇上紧急的案子也是时常加班加点,就连吃饭这块向来讲究的也是争分夺秒,那优雅端庄、细嚼慢咽的吃相对她来说简直要命。
囫囵对付了几口,花如锦便从怀中掏出银子朝着店家轻喊道:“店家,买......”
买单二字没出口,又赶忙改口道:“结账。”
看着她手中大锭的五两银子,店家面露为难:“小姐,一共十......十五文钱。”
这大清早的才开张,小娘子就整这么大一锭银子,不是难为人嘛。
“我来吧。”
舒瑾玄连忙从钱袋里取出一小锭碎银交到店家手中:“不用找了。”
随后,朝她温温一笑:“你何时变得与表哥这般见外了?”
说话间,心里却是一阵难受:她如今越发的与自己生分了起来。
花如锦看出他脸上的难堪,想到二人自小青梅竹马的情意,也渐渐察觉到自己的转变太大了些。
一边收起银子一边引着他往县衙门前走去:“倒也没有,只是劳表哥陪着我折腾了许久,总该犒劳犒劳你的。”
听到这话,舒瑾玄心里才暖和了许多,面上又重新恢复了笑容:“你呀这次能够平平安安的从窦家出来就是对我最大的犒劳。”
提及窦家,花如锦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那座阴森暗沉的府邸,如同有魑魅魍魉紧紧将她拽住,正拉往谷底深处。
令她头皮一阵发麻。
而舒堇玄此时已到得衙前,请求差役入内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