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锦看了眼桌上摆放的几锭金子和十两银子,虽说都是先前昧下的六房的,可她们能够全部吐出来倒也实属不易。
走到花君年身边拿过分家文书定睛细看了眼,除了两亩田地和东边的两间房子,便是这两百六十两银子了,并未提及原主祖父花子珩的抚恤银。
见胡南汐坐在角落里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花如锦猜到这老婆子不可能拿出这笔银子。
倒也够了,有这些银子足以进城将日子简单的过起来。
她举着分家文书看向众人,假意询问道:“按着如此分法,祖母往后该是跟着二伯一家养老了?”
“那是自然,你们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总不能让你祖母跟着你们一道受苦。”
孟羽棠表现得大义凛然:“你这丫头管好你自己的事便好,你祖母的事啊不需要你操心。”
“我得听听祖母自己的意思。”
花如锦目光严肃的望向胡南汐。
胡南汐冷冷的撇了撇嘴:这死丫头定是在城里吃了亏,惦记着自己手上的银子。
“你二伯母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老二家。”
胡南汐眼眸一沉,恶狠狠的看向花君年夫妇:“往后我就当是没你这个儿子,你们一家人是死是活也莫要再到老身面前来哭爹喊娘。”
听到这话,老族长眼眉低沉的看了眼耆老们,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都说子珩家的这口子尖酸刻薄,今日倒是见识了。
将孙女害成这般模样,如今做老子的想要将女儿要回来,她这当家的不帮扶也就罢了,还直接将人给分了出去。
别说是六房眼下陷入了泥沼中,就算是往常凭着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在村里没田没地的又能过活几天。
这不明摆着把人往绝路上逼嘛。
也不知侄儿当初是看上了这寡妇什么。
可毕竟是人家家里头的事情,又已商量妥当,他也不好插嘴,只得对身边的管事耆老吩咐道:“将如锦丫头说的事写进文书里,免得到时候又扯皮。”
“那便多谢族长了。”
花如锦这才不紧不慢的掏出改嫁文书递到花君年手上:“知县大人已经下了判书,往后我们便与窦家没什么瓜葛了,阿父阿娘在村子里住着也不方便,我在城南租了间小院,明日我们便搬进城里,你们早些收拾收拾,用不着的东西暂时先放到东边的两间屋子落锁。”
虽然没什么东西可存放,但嘴上还得宣示两间屋子的主权。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知县大人就这么判定了?”
所有人都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她手里的改嫁执照。
花如锦眼下心里清楚得很,想要让这分家尘埃落定还得让老族长不会跟着二房的一起闹。
她面色从容的捡起桌上两亩田地的地契,过细看了看,笑着对老族长说道:“这两亩田咱们家也没人耕种,我便帮阿父做主了,族长爷爷若是看得上可以拿去耕种,只需缴纳官府的租子即可,如果我们哪天回来再向你索要。”
一听这丫头要将两亩田给自家耕种,老族长脸上立时乐开了花。
虽然田亩不多,可好歹能长出庄稼,这对于靠着种地为生的人来说无疑是捡了个大便宜。
看着她手里的改嫁文书,老族长欢喜的拿过来眯眼细细打量,不停恭维道:“还是如锦你这丫头聪慧呀,轻而易举就让官府判了,看来那顾朗熙也不过如此,老朽呀就在此谢过了,你们放心,那二亩田地老朽定是帮你们家打理得妥妥帖帖的。”
说完,没好气的瞪了眼正目瞪口呆的胡南汐和孟羽棠婆媳二人:“既然分家文书是你们两家都协商签字画押了的,往后就按着文书上拟定的内容来,谁也不许再闹。”
这段日子尽看着这一家人撒泼打滚,闹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实在心烦。
“不......不可能呀,叶公子恨你入骨,他怎会同意你从窦家改嫁?”
孟羽棠瞠目结舌的就要过去抢夺族长手中的改嫁执照。
老族长却将文书直接交回了花如锦手中,向众人拱手道:“老朽先告辞了。”
耆老们见状,也将补写完的分家文书落了印递回各自手上,跟随族长离去。
孟羽棠又想来花如锦手里争抢改嫁执照,花如锦却高高举在手中,冷嗤道:“二伯母这般关心侄女,我甚是感动,只是这毕竟是官府批文,你大字不识还是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