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翰与花如锦默默的面面相觑了眼,各自露出幽深的笑意,打心底里钦佩叶成帏此举的高明之处。
将人移交巡检司,允王若不干涉,那巡检司审理犯人向来没个轻重和忌讳,万一皇帝命人彻查到底,温毓鸣会不会供出允王全然是个未知数。
若他干涉,必然会落出马脚来。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柳橙和图宏,想必也是个厉害角色,她如今倒也很想看看究竟是谁有如此本事。
师徒二人早已将事情看得透彻,可舒瑾玄此时却是一头雾水,呆呆的注视着两人,木讷的问道:“表妹,魏老,你们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我听你们的意思是觉着允王和白头山的这事有些关系,既然如此就应该直接审讯温毓鸣才对,为何要将这天大的功劳让给巡检司?”
“咳,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呀。”
花如锦瞧着憨憨的表哥,戏说道:“温毓鸣这个老狐狸最是懂得权衡利弊,如今不管他招不招供出允王都难逃一死,要是换做表哥该当如何?”
舒瑾玄终于顿悟:“我听说温毓鸣子嗣众多,允王乃眼下京中最得宠的皇子,我若是他,必会千方百计的保下允王,如此至少能为一家老小求条活路。”
“正是如此呀。”
花如锦欣慰的点了点头。
“咳,管他的呢。”
舒瑾玄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笑眯眯的回道:“如今大势已定,我们终于可以早些回江陵城了,你和魏老歇着,我和阿肆去城里置办些酒菜过来为你庆功。”
“舒二公子还真是善解人意。”
魏书翰笑得合不拢嘴:“老叫花子我陪你们折腾了这几日早就该多吃点美味补补了,霓霓也要好好吃一顿。”
“是是是,魏老所言极是,我这就去。”
舒瑾玄答完,便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等着屋子里清净下来,花如锦这才道出了心中隐藏的顾虑:“师父,叶公子今日对刘提督不敬,会不会”
她话语未尽,魏书翰却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这事啊不是你能操心的,成大事者哪会没有点起起落落。”
满是幽怨的瞥了眼她,魏书翰瘪嘴道:“倒是你这丫头,今日本该将查出的线索告知叶成帏即可,一切的是是非非自有他去承担,你何必跟着冒风险,此事传扬出去,你得到的可不仅仅是盛誉,只会受到京中权贵的忌惮。”
“那不是有您老人家护着嘛。”
花如锦捂嘴轻笑。
“你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圆。”
魏书翰冷眼微眯:“为师我如今就是一介布衣,可比不得你那相好的他师父位高权重,而且还有个吏部尚书撑腰。”
“吏部尚书撑腰?”
花如锦一脸惊愕:“叶成帏后台如此硬?”
“咳,你以为他和你一般只是个愣头青啊。”
魏书翰见怪不怪的翻了翻白眼。
事到如今,花如锦也管不了那许多,厚着脸皮答道:“那我不管,谁不知师父的长姐是当朝太后,师伯母又是长公主,师父之前可是说好的不让徒儿吃亏,眼下他们若想算计我,我自然得指着师父为我撑腰。”
“嘿,你这臭丫头。”
魏书翰表示很无奈。
毕竟这话的确是从自己口中说出去的。
程霓霓也在一旁听得直乐呵,和狗皮爷爷相处这么久,竟没发现这个落魄乞丐身世如此显赫。
花如锦如今虽然清楚了师父的身世,可对他还是存有许多疑虑,也趁这个时候问道:“师父当真是怪人,为何放着豪门显贵的日子不过,非要隐藏到江陵城这种小地方靠乞讨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