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坯阴干最快也要一天多,而傅衍之后日就要回长安,时间有些紧。
但不妨碍楚云歌扒拉着工业区和自己的手工区大包小包地准备送别礼,顺便也拓宽一下以后的市场。
毕竟工业区可是在源源不断产出的!肯定得买到长安去!
品质上好的白纸,来上十几刀。
最新研制出的果汁糖,装上几大盒……算了,装少一些天气热容易变质。
她舍不得喝的明前龙井,分出来一半。
还有葱姜蒜大礼包,以及葱姜蒜可以加入的菜谱,看国师来这些时日都被她养胖了,应当是喜欢的。
不知情国师:……
等送别礼准备好,瓷坯也已经阴干了,楚云歌马不停蹄地转道高炉边新造的瓷窑,将亲手画上黑彩竹枝又上完釉的白瓷茶具送进瓷窑。
接下来便是一昼夜的高温烧制。
“统儿,你们给的高炉技术真好用,”楚云歌亲昵地喊着系统,在它飘飘然时用少女纯美的声线说出残忍的话语,“就是建造起来太费劲了,可以帮我复制十个新的吗?”
“别担心,材料我出。”
系统:?
系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霸道皇子?
天色暗下来后,楚云歌良心发现安排了人值守瓷窑,自己则是敲响了傅衍之的门。
一如既往地被银白衣襟挡住视线,楚云歌眼眸一抬,唇角微扬:“傅衍之,赏月吗?”
傅衍之把门打开,迈步出门,回头看她。
楚云歌洒然一笑:“跟我来。”
长身玉立的青年没像白日那般衣着讲究,跟在只到他胸口的少年身后,穿越月光下银灰色的水泥建筑,来到了城墙上。
值守的士兵目光炯炯看着城外,不放过一丝动静,见到他们的殿下和国师也只是行了礼便不再多关注。
楚云歌拉着傅衍之的衣袖,上了塔楼。
塔楼内部嵌入了钢筋,结实得很。
那里已经放着一套桌椅,两杯清茶,在明亮月色下显得格外清幽。
“殿下的将士纪律严明。”
“过奖,都是孟尝练的。”
傅衍之挑挑眉,没戳穿这位谦虚的皇子。
楚云歌仰头赏月,傅衍之来时还是个月牙,如今已经像个小碗。
离那哭声震天的一日也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傅衍之。”
她轻叹道:“你帮我太多了。”
无论是离开长安,还是宣扬曲辕犁,又或者是他没说过的事情。
那小吏回来报信焦信被扣时,提起能否让国师帮忙,楚云歌才知道焦信从南海郡回来一路带着这么多钱没出事也是靠了国师的庇佑。
还有蛮越少首领,和那些骤然转变了态度的蛮越少年。
国师已经帮她铺好了收服蛮越这一支力量的路,甚至将其中有潜力又品性刚直本就不认同部族劫掠的人挑选出来,她只要接受钟野等人的效忠就好。
不说话时,傅衍之总像个没有存在感的雕像。
此时也是一般,只有淡褐色的瞳孔看向楚云歌:“殿下给出了足够的回礼。”
楚云歌失笑:“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傅衍之没反驳,瞳孔中映出楚云歌身上的金紫雾气,只道:“不必多虑,我只是顺应天命。”
可能是因为雾气氤氲,傅衍之眼中的楚云歌低垂的眼眸格外柔和,越发雌雄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