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箩被吓了一跳,虽禁了哭声可却还在一旁抽泣。
“少卿大人看也看过了,若是赵箩娘娘不舍大可留在府中,我这就让青菊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许是觉得自己刚刚太凶,循月温柔地看向赵箩,那赵箩却害怕地躲在武尧安身后。
比起一直经常威胁自己的武尧安,赵箩更怕眼前这个师父的堂妹,这人虽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可赵箩总觉得这人不好惹。
“赵箩认生,还是回我府上住好了,等循融醒来,她想在这里住,由她。”
武尧安走后,循月站在尉迟庭院内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出手,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指着武尧安消失的方向。
“她好大的官威啊!竟然敢对我尉迟家指手画脚?就算是杜鹏举也没塌门这么频繁,她当她是谁啊?我还求着她来住?”
青菊看着自家二小姐那炸毛的模样,连忙上前安慰着:“您真是料事如神,刚刚府上的花匠来说,杜公子在前厅等您。说是带了好多滋补的药膳来。”
“他来了?”循月见青菊点头眼神一亮,随后有嗔怒道:“他还知道来找我,堂姐生病这么多天也没见他书信来。”
“我怕书信轻慢,回到长安后将府上上好的药膳都挑了一些,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
听到杜鹏举的声音循月走上前,也没了刚刚的怒意。
“堂姐现在还未醒,不方便探望,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静养了。”
“说句不厚道的话,我只是顺带来看堂姐的。”杜鹏举跟在循月身后,倾身小声说道。
“小心堂姐醒来打得你满地找牙。”循月说着挥了挥拳头,转头正色看着青菊“帮我照看一下堂姐。”
“你说堂姐要是知道我们两个不照顾她,反而跑来这里采藕,会不会生气?”杜鹏举说着将手中的断藕扔到了篮筐中。
“没事没事。”循月舀水倒在了还带泥的藕上清洗着“顶多就是她下次南下不给我带礼物了。”
“府上没有壮年,都是老家丁,这池子里的藕再不挖就浪费了,我辛辛苦苦种的呢,要不要带回家一些?”
“循月还真是小气,想用这小小的藕就打发了我这个劳力,那西坊市做工的都比你给的多。不过这其他闺秀都喜欢茶道之类的,你怎么喜欢种这些?”
循月被说得脸红,口无遮拦道:“人各有志,我就喜欢看万物生长的样子,等我们另立别府我还要种很多很多东西,你那些风雅之事怕是没人理喽”
杜鹏举笑笑没说话,将最后一块藕扔到了篮筐中,随后起身走到循月身旁坐下。
“你我成婚后便要去州府上任,调令还在吏部,等着我们大婚后发出。到那时可真就没有人理我咯怕是你也要离开这些玩伴。”
循月听出来杜鹏举语气的伤感,并未接他的话,而是舀了些干净的水浇在杜鹏举沾满泥的腿脚上。
“脏死了。”
“我帮你挖藕你竟然嫌我脏?”杜鹏举说着不怀好意地伸出沾满泥的手,趁循月不备在对方脸上抹了几下。
“你刚刚还嫌弃我不会附庸风雅呢!”循月抬起头微微睁大眼睛反驳着,随后又舀了水泼在杜鹏举的双腿上。
“欸?这你可就说错了,我是嫌弃你不喜茶道,风雅之事你倒是很会。”
杜鹏举看对方有防备地向后仰身,佯装洗手,见对方有所松懈后立刻抬手要在循月脸上再抹上一块泥才罢休。
可循月再怎么说也是武将家的孩子,虽不习武,但一招半式还是会的。
本能反应之下循月双手交叉护住了自己,可没想到那瓢中的水一半泼在了杜鹏举身上,一半浇到了自己身上。
“都是你干的好事!”
循月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水,起身弯腰将木桶内剩下的水一股脑地浇在了藕上。
那杜鹏举也没闲着,起身将自己搭在树枝上的披风拿了回来,在循月再次直起腰的时候披在了对方身上。
“马上要入冬了,天气冷。你要是着凉,我怕是要把照顾家母的老妈子叫过来照顾你了。”
面对杜鹏举的打趣循月红着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看着对方差不多干净的脚,循月将对方的鞋子踢了过去。
“你也穿上,小心着凉。”
杜鹏举憨憨地点头,伸着脚在枯草上蹭了下水渍,草草穿上鞋。那循月已经提着木桶回走了几步,杜鹏举将那一篮地藕拿上追了上去。
“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等你?等你追上我说一下伤春悲秋的话?”
循月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喜欢伤感的人,凡事要向前看,不然的话以国公府的情况她早哭死好几回了,要是再加上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那不还得悬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