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说到这里时,一个劲儿的磕头。
但天启皇帝已经不能说话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溘然长逝。
天启皇帝朱由校于七月十一日申时,驾崩于乾清宫,终年二十一岁,谥号达天阐道敦孝笃友章文襄武靖穆庄勤悊皇帝,庙号熹宗。
按照规矩,朱由检还不能马上继位登基,必须要经过一系列仪式。
当夜,朱由检留在宫中,名义上是为皇兄守灵。
人一生中要经历无数个夜晚,唯独这一夜让朱由检非常的担心害怕。
宫里的食物,他愣是不敢吃一口,水也不敢喝。
睡觉时,他还暗藏宝剑在被子里面,眼睛紧闭着,其实没睡。
那柄宝剑是他不久前问侍卫要的。
此时,陪在身边的只有高起潜。
“陛下……陛下……”
高起潜看周围警戒有所松懈,这才敢小声唤朱由检。
朱由检睁开眼睛,“什么事?”
“奴才这里有饼子,陛下要不要进食?”
“嗯?”
朱由检掀开被子,看到高起潜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双手奉上。
都这个时候,肚子早饿得咕咕叫,看到饼子比山珍海味还香呢。
“味道真不错,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朱由检咬了一口,细细品来,还特有味道。
“这是老奴待在金州镇时,学着当地士兵的军粮制作而成。”
高起潜怕朱由检觉得跌了身份,忙补了一句:“公主和驸马也经常吃。奴才担心魏忠贤动歪心,走之前偷偷藏了几个在身上。”
“好奴才!”朱由检又咬了一口,细细地嚼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已经吃了两个烙饼。
要不是怕以后没得吃,非得把剩下的三个烙饼吃光。
反正睡不着,朱由检索性和高起潜聊起了天。
“久闻杨承应的大名,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
朱由检好奇地问道:“你在金州待过,认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嗯……胆大心细,非常自律,而且很有想象力。”
高起潜边想边道:“不沉湎于酒色财气,是个很正直的人。”
“我听说他嚣张跋扈,不受节制,是真的吗?”
“这要看谁来评价。”
高起潜很巧妙的答道:“如果朝廷勋贵,自然认为他嚣张跋扈。至于军中将士和为国尽忠的大臣则不认为。”
“为什么评价差距这么大?”
“金州地处辽南一隅,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所以他非常小心用兵。对于一切过分奢侈的事都看不惯,觉得会影响百姓与将士守土抗敌的决心。”
“听说你和魏忠贤有仇,是有这回事吗?”
“是的。”
“你想报仇吗?”
“想!”
高起潜没有丝毫的犹豫,“奴才做梦都想杀了他和纪用,以报被埋之恨。”
到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别表现出大度和仁慈,什么“奴才不想”之类的鬼话,也不要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畏惧。
只有坚定不移的表现出复仇之心,才能让未来的皇帝认定你是同路人,日后对你信赖有加。
朱由检显然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