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奉承:“陛下,您是天命所归,万众敬仰的天子,如今四海归心,民心可用,正可趁此机会收复汴京,解救失陷的父老。”
后来有人将他和刘光世、张俊、韩世忠并称为“中兴四将”,可是那三人又如何能与他相比呢?刘、张、韩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只有那个男人是完美的,他不好美色,不贪财货,甚至对权力也没有太多的野心。他爱兵如子,军纪严明,所过之处总是能得到军民的一致拥戴。
他对国土和百姓总有一种不合时宜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总梦想着恢复疆土,拯救百姓,做一个时代的英雄!
赵构脸上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你要做大英雄,却将朕置于何地?!
御座下,以左相汤思退为首的主和派与以右相陈康伯为首的主战派正在对喷口水,谁也说服不了谁。
赵构冷眼瞧着,无动于衷。他在龙椅上已经坐了三十多年,从他登基那天开始,文臣们主战主和的戏码就在不停上演,唯有秦桧掌权那段时间,朝堂上只剩下一个人的声音。
四年前,秦桧死了,一些主战的旧臣被重新起复,诸如吏部尚书张焘、起居舍人虞允文等等,世人皆以为朝堂风向要变,皇帝会顺理成章地将屈膝求和、纳表称臣这些罪名和污点全部推到秦桧身上,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忍辱负重,中兴南宋的英主。
赵构却出乎意料地揽下了所有的骂名,他公开宣称向金纳表称臣,锤杀岳飞等良将,“皆出己意。”
谁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似乎想通过主动承担千古骂名和污点的行动告诉世人,自己并不是一个只会逃跑,毫无担当的皇帝,可是面对金国日益展露的獠牙和咄咄逼人,赵构又确实消极怠战,毫无作为。
吴扬站在队伍的最末处,今儿是小朝会,原本他是没有资格上殿的,皇帝宣他上殿是要将孤山老营的哭营事件向相公和大臣们分说明白,也让他有幸见识了相公们的口水大战。
眼看两帮人暂时停止了对喷,赵构开口说道:“既然是我朝安插的军情谍子,够该归密谍司统一管辖,这件事就让皇城司的吴指挥使去办吧。记住,不可漏掉一人。”
吴扬原本低头缩在最远的角落里,听到皇帝点名,赶紧出列躬身道:“是,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